可他哪知,钟离湲的性情已改变了太多,以前如果是孤冷沉静,而如今也只不过是淡然从容而已。那些大风大浪,她在现代久已经受了太多,早已不再害怕。
雀儿去准备茶具了,钟离沐在钟离湲的招呼下落了坐,他略略将屋内环视了一周,对于这个住处倒是无可挑剔。与钟离湲在侯府时的别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更加简约清雅,而侯府中的虽然华丽精致,却不及此处有雅韵。
看得出,她在陆府确实过得很好,这令他安心不少。最后,他的目光凝聚在了案牍后面的墙壁上,那里悬挂着一幅双人画像,他眸光竟明亮了几分,画像太过夺目,他认出了其中一人是他的湲儿,却不知另一名倾城女子是何人。他只觉得那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在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无人可比。
钟离湲隔着案几与钟离沐对坐,见他在扭头四处张望,最后盯着那幅画像久久未曾回神,心中不禁生出了些许的好奇,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来,开口询问道:“三哥,我这里是有哪里不妥吗?”
“嗯?没有。只不过有些好奇这女子。”钟离沐被钟离湲问得神情微微一滞,摇了摇头,双眸中随即闪现出两道期许的光,“湲儿,这次你便随我一起回去,可好?父亲很想你。三哥向你保证,绝不会让那些人再伤害到你。”
“江听雪,我的结义姐姐。”提到江听雪,钟离湲的嘴角旁情不自禁溢出了一抹温暖笑意,不过想到钟离沐后半句话的内容时,她秀眉间又结出了淡淡的凄婉与愧意,“三哥,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如今我还不能与你一起回去,至于父亲,就只能劳烦三哥替我尽孝了。他日,待时机到了,我自会回去。”
云候虽然并非她的父亲,可如今她的这具身子毕竟流的却是云候的血液,他们之间的那种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况且,她虽然待在侯府的时间不长,但云候对她的那种呵护宠溺,她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的。虽然宠爱是源于云候原来的那个女儿,但对于她一个从小不曾体会过父爱的人来说,云候给她的这些让她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如今有家不回,令她觉得对不起这个父亲以及真正在意她的人。
钟离沐自是不希望钟离湲独自一人流落在外,即使亲眼见到她在陆府过得很好,但他依旧不放心。于是他开始极力说服她,让她随他一同回去。
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家,生活在他人的屋檐下,哪比得上生活在自己家里来得舒适安心。这一劝,便劝了很久,然而她却是心意已决,意志坚定,不管他怎样劝说,她都不为所动。
最终,钟离沐也意识到了钟离湲这是意已决,知道多劝也无济于事,只好退了一步,重重地哀叹一声:“那好吧,三哥依你。不过你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对了,三哥,这次见到我的事,还请替我保密,尤其是不要让延陵栈知晓。”钟离湲那淡淡的目光落在钟离沐那张略带愁郁的脸上,她一脸的郑重。
钟离沐那目视着案几边缘的眸光稍稍涣散,点着头在思忖,开口道:“这是自然,为了你的安危,我定不会将你的下落告知他人。至于延陵栈,哼!经过这次的事,他已令我失望至极,他不配知道你的下落,也不配拥有你。”
斜阳透过门窗将屋内照得明亮清晰,清风缕缕,轻柔的烟罗幕随意飘摇。
雀儿取来了茶具,蹲下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摆上了案几,随后静静站在了钟离湲身后,时不时地将钟离沐瞄一眼。在坡顶发生的那一幕令她窘迫,直到现在依旧没怎么回过味来,内心有些虚。
“三哥,我们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是,别总是苦着一张脸,笑一笑。好久没喝过三哥煮的茶了,现在煮给我喝。”钟离湲见钟离沐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