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的竟是水南羌。
当日水南羌畏罪自刎于众人面前，钟离湲可是亲眼所见，前因后果更是一清二楚。因此，无论水南羌过去有着怎样的英雄事迹，但在她看来，此人身上的污点是无法洗掉的，自刎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不过，想到那晚之事竟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世有关，钟离湲又陷入了沉思中，此事在她心中疑惑重重。
“江姑娘，菜已备齐，您二位慢用。”小二将菜摆放妥当，见江听雪听得正入迷，他只是小声提醒，怕惊扰了客人听书的兴致，随后便自觉离去了。
此时说书的也基本接近尾声，江听雪在小二的提醒中回过神，抬眼见钟离湲正目视虚空，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禁问道:“小潺，怎么了？”
“没事，只不过这孔伯炤，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听说书先生多次提到此人，钟离湲顺势将此人拿来作了一个借口。
江听雪轻轻一笑，指了指眼前的菜肴道:“此人你不知道很正常。来，用膳吧，我慢慢讲给你听。”
“此人已绝迹江湖数十年，当年他一心想成为这江湖之主，率领自己手下众门人屡次侵犯江湖各个门派，烧杀抢掠，坏事做尽。后来，众人联合起来，在他与水南羌交手的那一战中身受重伤，从此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江听雪缓缓道来，这些江湖旧事，都是她常年听书，从说书先生那里所听到的。
钟离湲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我听说，表哥将水南羌之女安顿在了陆府，可是真的？”江听雪突然嘻嘻一笑，身子向前倾了倾，脸上是满满的兴致。
见江听雪眨着灵动眼眸瞧着自己，钟离湲咽下口中食物后，如实说道:“水南羌一死，没了君剑阁，她一人无依无靠，况且这也是水南羌临终前的嘱托。”
“如此看来，这些日子江湖传闻都是真的了。难怪。”江听雪一面思索，一面轻轻摇晃着脑袋，最后竟是一拍案几，对事情似乎已了然。
此刻，倒是换作钟离湲略有疑惑了，淡淡问道:“难怪什么？”
“我说呢，表哥今年为何这般早便来了钱塘，竟是源于此，躲情缘来了，嘻嘻。不过表哥倒是挺重承诺，自从姑母去世后，这么多年来，陆府除了你我，还未客居过其他女子呢，表哥性情是随姑父的。”江听雪唇齿旁的笑意深浓，在她眼里这似乎是相当有趣之事。
面对这样一张充满打趣的笑颜，钟离湲竟也在情不自禁中弯眉一笑，用吴语问道:“哦？你怎么知道他是在躲情缘？”
“江湖传言甚多。”江听雪眼眸一转，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我还听说，那女子有意于表哥，想来也是因此，水南羌看出了自己女儿的心思，所以临终前才会将她托付给表哥。否则，水南羌大可将她托付于远亲家中，或是顺理成章继承阁主之位，完全没必要解散偌大一个君剑阁。”
喝下几口羹汤，顿了顿，江听雪又笑道：“我的猜测准不会错，之前表哥都是年后才来，并且待几日便走了，可这次竟决定常住。不过有我江家在，这水南羌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楼下大堂内，说书结束，众听客带着意犹未尽渐渐离散，喧闹声骤起，片刻后逐渐恢复平静。
江听雪带钟离湲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听书，如今书已听完，用过晚膳后，两人自然没有留下去的兴致了。
热闹的街头寒风阵阵，在冷意的驱使下，两人不经意间都加快了脚步。街边纱灯摇曳，光影闪烁飘忽。两人一路走来，由于江府所在的那条街并非商铺聚集区，因此逐渐冷清，行人变得三三两两。
两人刚推门进府，在江听雪抬头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身前竟突然多出一道人影来。江听雪身子一颤，借助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