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
一处较为隐蔽的茶馆内。
厢房里,昭华和魏玠相顾无言,而后默契地叹了口气。
沉默许久,魏玠先打破死寂。
“我可以同皇后娘娘解释。”
昭华当即阻止。
“不妥。你是外男,无法入后宫。
“母后那边,自有我去说明。”
魏玠牵住她的手,神情恳切。
“娘娘她……是不是想要我们分开?”
昭华点了下头。
“母后是怕我受到伤害。
“不过我已经跟她说了,你有不得已的理由。
“现在母后勉强答应,让我自行处理此事。
“魏玠,我想,我们最近少见面为好。”
“已经够少了。”魏玠语气酸涩,视线灼灼地凝望着她。
明明她就在面前,却抓不住。
“从昌平城回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如今是嫡公主,不便见我,我理解。
“但我……”
他还想诉说些什么,忽而意识到,这件事的根源不在于别的,而在于他自己。
他现在还是魏玠,是相国,这才导致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抱歉,是我的问题。
“我不该让你陪着我一起承担。
“再等等我,我会尽快……尽快去你身边。”
她在向前奔跑,他则在后面追赶。
已经落下一段路了,想追上,就得解开他身上背负的担子。
不该让她回头,让她和他一起背。
而是他快些丢下那些累赘。
想通后,魏玠反倒轻松释然了。
他紧握住昭华的手,向她保证。
“不会太慢的。”
昭华相信他。
事实上,即便他做不到,她也不会惋惜埋怨。
“尽人事吧。你也无需勉强。”
魏玠骤然僵住。
她这话落入他耳中,就是没有那么迫切,那么需要他。
这之后,昭华又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如同整个人陷在那沼泽里,越挣扎,越痛苦。
身体重重地下坠,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重物,压得他呼吸急促。
“我回宫了。”
昭华起身往外走,忽然被人从后抱住。
“别走……”
魏玠那双胳膊缠着她,灼热的薄唇,贴上她的耳畔。
“你会等我的,对吗?”
昭华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充斥着焦虑与不安似的,连带着她都被淹没。
“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你不是为我而活的,不需要为我放弃一切。
“与我在一起,只是你的执念,一旦你得到了,终有一日会后悔。
“所以,值得吗?
“我很怕你将来怨我恨我。
“因而我现在不敢催你。
“说实话,我很自私,自私得一点都不想帮你承担。”
昭华耐着性子跟他说完这些后,才掰开他的胳膊。
她转身面朝着他,像个参透凡尘的长者一般,劝他:“情爱最多能保留几年呢?如过眼云烟,很快就散了。你若是因为喜欢我,想同我在一起,就随意更改自己的人生,得到的,绝对填补不了你失去的。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为了我这样一个人,放弃一切。”
她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