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若是母亲还在府里掌中馈,拿捏着府里下人的生死,他就不会过着今日这样的日子。
他恨死了他的母亲。
住在外城城东街小院里的朱淑文在给小儿子做衣裳,她想儿子了,只是正做得入神,突然手中的绣花针扎入了指尖冒了血,她咬住指尖,心神有些不灵,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莫不是她的小儿子出什么事了?朱淑文再也无心做针线活,起身就要走,可是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她现在去侯府,连门都进不了,她又怎么可能见得到小儿子呢。
此刻的朱淑文想起那日马车里的黑衣人,他们堵了她的嘴,眼睁睁地看着大儿子跟着宋六的儿子去了军营,听说半个月才会回来一次了,这明显就是为了避开她。
朱淑文也不傻,她隐约猜出来了,那日茶室外的顾将军定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然那些黑衣人从何处而来。
宋六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个妇人,那日她在食铺外蹲守了这么久,宋六也拿她没有办法,怎么一入府了,就能指使黑衣死士了?所以唯一的解释这就是顾将军的安排了。
朱淑文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出生就是贵女,从小就勤奋,学女红、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她一样不落,为了嫁个好夫家,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是到头来不及宋六一位青花楼里出来的贫民女。
这都是什么命?
朱淑文掩面痛哭,又坐回去给小儿子缝制衣裳。
祭祖大典开始了,钦天监选下的好日子,大典这日大清早的,玄阳城街头的百姓也突然聚集了起来。
不知是谁说的,说今日大典上,皇上会告知天下当年老国师亲口所说的预言,除此之外,玄阳城的百姓还能亲眼看到从寮国归来的长公主殿下。
街上好不热闹,一个个的都往祭祀之地去。
任广田从外头匆匆赶回府上,见到母亲任婆子就郁闷说道:“娘,你和外祖母不要去了,人多,怕挤着你们。”
话是这么说,实则是不想母亲出门听到不好的传言而伤心。
沈秋梅看着丈夫气成了这样,仔细一问,才知道情况,这就将齐哥儿交给丈夫,自己去前头告诉三弟媳去,这还得了,这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说小圆子是灾星,无法继承大统。/
沈秋梅认为,这些敢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的人都是想造反的人,可得叫皇上赶紧下令把人给抓喽。
只是沈秋梅还没走到前院,就遇上了从前院回来的蓉姐儿。
母女二人可是好几日没说话了,为着的就是蓉姐儿非要去和亲一事,这会儿母女二人遇上,沈秋梅看着女儿欲言又止,最后忍着,准备先去前院见三弟媳再说。
没想蓉姐儿几日没与母亲说话,憋得慌,突然伸手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清丽的面容上露出笑意。
沈秋梅被女儿拉回了小院,看着女儿屏退了下人在纸上所写下的内容,一脸的震惊。
沈秋梅惊声问道:“你说这些读书人是国子监请来的,那国子监是不想要命了,找些人来传播谣言,来日这些人回到各地方,那小圆子这灾星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蓉姐儿却是面色不改,摇了摇头在纸上接着写。
沈秋梅越看越是离奇,“是三弟媳的意思?国子监是她授意的?”
蓉姐儿看着母亲点头。
沈秋梅越发懵了,看着女儿自信的面容,她真不明白自家女儿与三弟媳这是在筹谋什么呢?
蓉姐儿显然不想细说,只叫母亲尽管安心,等大典之后她就会明白的。
沈秋梅只好压下心头的疑惑,暂且不去前院问了。
京城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的读书郎,又传出这么多不好听的话,似乎一切都在失控当中。
隔着祭祖大典还有一日光景时,平西侯府里,武定广突然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他拆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一行字:“恭贺侯爷重掌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