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家扼守北疆,抵御强敌,无数安北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从未退却一步。可朝廷却猜忌我们,甚至克扣我们的军饷,而皇上……”说到这儿,白景川已是气氛难当,“白家不想搅入党争,只想守护一方,可显然我们不入局已是局中人。”
“身在山中又怎能不与豺狼为伴。”裴九思长叹一口气,“但只要杀掉那些贪得无厌的,我们才不至于被啃食。”
白景川看向裴九思,“九殿下怕是只有一张嘴吧?”
裴九思歪头笑,“白小将军是觉得本王单靠这张嘴就能活到现在?”
“哦?”
“本王非是要拉拢白家,只是在姜云月吃空饷这件事上,我们可以合作。”
此时,陆轻染只低头喝茶,并不插话。事实上她有给他们牵线,但能不能合作,能不能最终坐到一条船上,却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也没这么大的面子。
“许姐姐怎么样了?”陆轻染问宋毓川。
宋毓川神色僵了一下,而后道:“我去牢中探望,她不肯见我。”
“我想你们之间定然有误会。”
“她说不重要了。”
陆轻染轻轻呼出一口气,若心已死,误会不误会的确实不重要了。相信若不是为了李朝荀,许卿卿不会来平京,这辈子也不会让宋毓川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这样看来,孔三姑娘想去给李朝荀作证,但又怕这样会连累家人。”
“嗯,姜云月背后是太子,孔尚书有所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人说话的同时,白景川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那一沓账册收了起来。
“我明日就进宫将账册呈给皇上,这一次必须打的姜云月再不能翻身,不然于我们来说定是后患无穷。”
裴九思点头,“如今六殿下和太子正明里暗里较劲,有这么个能卸掉太子左膀右臂的机会,六殿下那边也会出力的。”
“嗯,但愿吧,不过九殿下你就不能露头了。”
几人刚商量好,这时见另一艘画舫朝这边过来了。画舫上灯火璀璨,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太子的船。”宋毓川小声道。
画舫上有东宫的标识,湖上所有的船只见之纷纷避让。
“宫里明令禁止皇子与大臣私下交往,为避免麻烦,咱们也避让一下吧。”宋毓川继续道。
九殿下淡淡一笑,“船是朝我们而来的,避让不开的,况他那儿也有人。”
宋毓川探头去看,见太子旁边坐着一穿月牙白锦袍的男子,虽看不清面容,但气质卓绝,丰神俊朗,似与周围的靡靡之态有一道屏障。
太子探身过去,亲自与之倒酒,又先端起来敬之。而白衣人轻咳了两声,再端起那酒杯,太子忙压着他手放下了,还赔着笑脸。
“这人谁啊,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不应该啊,能让太子这般费力讨好的,必定是朝中的大人物。”宋毓川小声念叨着。
“平西王世子,霍凛。”裴九思道。
宋毓川一下瞪大眼睛,“平西王世子?他进京了?”
“嗯。”裴九思端起茶杯时,见旁边陆轻染脸色似乎不对,正要问她怎么了,宋毓川这时又插了一句,“太子那画舫上还有谢绪!”
白景川哼了一声,“看来太子是想拉拢平西王府。”
很快那画舫就近了,白景川对陆轻染道:“有些事到底不在明面上,你去里屋避一避吧。”
陆轻染点头,白景川不说,她也要避开的。当然她避的不是谢绪,而是霍凛。
她进了里屋,不多一会儿,两条画舫就碰齐了。里屋有窗子,她悄悄打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