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玄清观回来,卫青就深深的陷入无尽的困惑之中。
记得在他七八岁的时候,还在父亲郑季家里放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她来到这里起他从来就没有感觉到这就是他的家。有一天跟随管家去牢房送东西,有位囚犯看着他说,这孩子面貌清奇,是贵人相啊,将来一定能拜将封侯。那时候他已经很懂事了,觉得那是一种善意,对人笑笑说:我是家奴生的孩子,只要平时在家里少挨点打就行了,哪里还能想着立功封侯呢?
就这句随便的一句话,还是被管家听了去,回去告诉郑季,卫青那时还叫郑青,当然又免不了一顿毒打,还被父亲郑季咆哮:我给你吃给你穿,难道对你还不好吗?
挨打的卫青照例没有任何反抗,但他从那时候起,那位囚犯的话就刻在心里,他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将军,驰骋疆场,杀敌立功,做官封侯,这样他就不会再挨打,她的母亲也就不会再受苦,他的姐姐也就不会再为奴。
但像他这样一个被郑季当作奴仆的儿子,要想有出头之日,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但吉人自有天相,放羊回家路上和翁锐无意中的一场争斗,不但认识了师父天枢老人,可以习得武功,还结识了好兄弟翁锐,从他那里不仅学会了认字写字,还跟着他读了不少书,明白了许多道理,这就更坚定了他的信念。
但现在他的这点功夫,和翁锐比或有输赢,但和天灵子比那就差得很远,要说能胜过那个想欺负翁锐的三品将军蒙成,也许他还有点自信,可那对他来说这远远不够啊,蒙成已经四十岁了才是个小人物,这远不是他的目标,他需要更高更强的武功,至少比天灵子还高的那种。师父天枢老人对天枢十三剑第一剑威力的描述给他在武功眼界上开了一个天窗,让他看到了天窗外那一片刺眼的阳光,一口气把他顶在那里:我一定要站在那片阳光里。
想想容易,决心也很容易下,但回来就算把师父说的那些话写下来挂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地读,那也只是一首奇奇怪怪的诗,和他想要的武功扯不上半点关系,几天不吃不喝下来,人都有点扭曲变形,心情也变得焦躁不安,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他终于有点理解天灵子的感受,觉得师父可能真的是在糊弄他们,甚至都有一丝去找天灵子学剑的念头闪过。
卫青这阵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平阳公主也注意到了,她有点好奇,就笑着对身边的讴者卫子夫道:“你这个弟弟最近怎么啦,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回公主,”卫子夫道:“前一阵子还好好的,自从前些天去见了他那个什么师父,回来后空了就把他关在房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他在干什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不是他碰上什么难事了?”平阳公主道。
“这个倒没有听说,”卫子夫道:“以前见他练功倒是挺起劲的,现在好像练一阵子就有点心浮气躁,还砸东西出气,看来他真是有些心事。”
“你这个弟弟现在已经长大了,”平阳公主道:“你这个姐姐应该多关心点他才是。”
卫子夫心里有点莫名感动,弟弟卫青只是一个骑奴,他来公主身边也就一年多时间,除了个子高,长得英俊和功夫好,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公主似乎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奴才,不光关爱有加,有时候对他犯的错还暗地维护,这让他这个姐姐和家人也沾光不少。她前几天就看出卫青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但摄于侯府的规矩她不敢擅自去问,既然公主吩咐了,正好可以去一探究竟。
“是,谢公主殿下关心,”卫子夫道:“我这就去看看他。”
卫子夫来的时候卫青正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几句师父的话发呆,看着姐姐进来,他还真有点意外:“姐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姐姐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卫子夫说着,爱怜的抚摸着她宽厚的肩膀,看着他一脸的憔悴,心疼的说:“你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