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个时辰,翁锐才悠悠醒转,八爷伸手解开他的穴道:“锐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
翁锐说出这句话,身体几乎虚脱,不光情绪不好, 脸上的黑煞之气依然笼罩,说明他心里的纠结一点都没有解开。
八爷知道,翁锐本是一个心底比较纯净的人,修习武功为人做事都是如此,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欲望,澹于钱财和虚名, 连练武都是随心所欲,顺势而为,从不强求。
从表面上看, 什么事发生了他都能泰然自若的去应对,面对承天教的迦南和沙康都是如此,但当这一切不是直接冲他而来,或者说是通过绕过他而打击他时,他显得既无奈又无助,他以前从没想过对谁有深仇大恨,有什么事需要以生死去了结,但现在他有了!
迦南,沙康,承天教,所有已经发生的事!
“你是个挺通透的人,现在为何如此纠结?”八爷道。
“我一定要杀了迦南,灭了承天教。”翁锐的声音不大,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寒意透骨,杀气满满。
“哼哼, 迦南是该死,但杀他的也未见得就一定要是你, ”八爷冷笑一声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杀他了,能把你自己好好的保住就算不错了。”
“是啊,高手对阵,讲的就是心如止水,凝神静气,”阴石道,“你这样的状态,修为已经大打折扣,怎么可能战胜迦南、沙康这样的对手。”
“我知道,”翁锐长舒一口气道,“但是我始终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想通的,”八爷道,“从小处看,这就是武林门派间的争斗, 不死不休, 一直都是这样, 从大处看, 就是汉庭和西域诸藩之间的争斗,都为了生存,什么样的手段都敢用,就算这次不是去病,也会有其他人。”
“迦南答应过我,不再插手中土的事,”翁锐道,“他却和沙康联合杀了那么多人,掳走山子和他儿子,这次又是施毒害死去病。”
“他答应过你不假,”八爷道,“他答应你不再回中土,但没但应你不再杀人啊。”
翁锐咬着牙道:“杀了人,他们得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自然,”八爷道,“但你得首先把精力集中到山子这件事上来,其他的事或许都有定数,到时候顺势而为就是了。”
“八爷说得对,”翁锐道,“沙康掳走了山子和他儿子,并留话给我,要我到楼兰去和他了结,对我来说这是义无反顾,非去不可的。”
“那你对沙康这个人了解到什么程度?”八爷道。
“这次来就是为了特意向您老请教的,”翁锐道,“这个沙康的功夫有点奇怪,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破解方法。”
“说说看。”八爷道。
翁锐就把他从钟铉身上看到的,和钟铉自己的一些感受,加上他的一些推断和猜测都说了出来,八爷和阴石都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
良久,八爷才沉吟道:“你是说迦南有可能能克制沙康的功夫?”
“这只是珺儿当时的一种猜测,我和苍南子前辈都觉得有些道理,”翁锐道,“以沙康的心性,如果迦南在武功上压不住,很难让沙康屈居他之下,这次沙康在承天教占据上风就是个例子。”
“莫非是他的铁域玄功?”八爷道。
“我想过这一点,”翁锐道,“迦南的铁域玄功内息可以逆转,用的是涵纳挪转之力,加上他那怪异刁钻的招数,才能创造诸多虚空让人深陷其中,但沙康的功夫却是将强大的内力用透的方法施展出来,极细、极韧,穿透力极强,铁域玄功的挪转之力似乎很难对他有效。”
“这么说沙康的功夫和你的熔铁玄功有些相似,”八爷道,“一个用的是透劲,一个用的是化劲,熔铁玄功会不会对它有效?”
“效果是有一点。”
翁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