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摔下去,还用自己的树枝不准痕迹地托了一把。
但没过去几年,小豆丁们便不再来后院玩耍了。从殷夫人与下人的交谈中,叶梨花得知两个小豆丁已拜入师门,上山修行去了,很难得才回家一趟。
后来殷夫人怀上了她的第三子。
她日渐隆起的肚皮中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与此同时她来后院散步乘凉的时间变多了,因为这孩子在她肚子里总不安生,闹得她睡不好觉。
叶梨花悄悄动了动枝叶,给她挡太阳。
殷夫人怀胎十月,依然没有临盆征兆。
又过去了一两月,殷夫人的肚子还是圆滚滚的,不过没有再继续变大。即便如此,她的夫君——那位李总兵也认为此胎怪异得很,决心要请个道人来看一看。
不多日,有个仙气飘飘的白胡子老头来了李府,应该就是李总兵口中所谓的“道人”了。
叶梨花身为一棵树尚能有意识已经足够离谱,所以她认为这个世界大概真有一些怪力乱神的存在。希望那位道人不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而是真的能治好夫人。
道人在府中停留良久,具体做了什么,叶梨花不得而知。总之道人回去之后。李总兵暂时对这怪异的胎象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放任置之了。
这胎实在不同寻常,殷夫人揣着大肚子,就这样度过了整整三年半。
那日,府中传来一声惊叫,尾音打着颤,一声未平一声又起。叶梨花辨认出这是殷夫人的声音,她向来不急不缓的,能发出分贝这么高的声音一定是痛得狠了。
此时正值深夜,府中乱作一团。
下人一个接一个地来井里取水,送到厨房去烧。一盆又一盆新鲜温热的血水从产房里被端出来,倒进后院的泥土里。
叶梨花看的都快产生幻痛了,生孩子要出这么多血?这胎怀着的时候遭罪,生的时候也这么遭罪,殷夫人实惨。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传来一句:
“生了!”
与此同时,本来月明星稀的天空霎时乌云蔽日,雷声四起,大雨倾盆而落。
叶梨花的根茎,枝干和叶脉里仿佛冲进一股浩荡的清气。
这雨水不同寻常,叶梨花体验到了曾经在小说里读到过的,那种“灵台激荡”的感觉。她本能地吸收着雨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
她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听到更远的声音了。
雷声响彻天际,阵仗犹如十八个壮汉在天上光着膀子打鼓。震得叶梨花都有点犯怵,很怕这雷突然劈了她的树冠。
殷夫人那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下人们慌乱的惊呼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李总兵的怒喝。
“妖孽!”
李总兵这是在骂谁?叶梨花心慌起来,是有妖怪袭击李府了吗?
很快,她就得知了答案。李总兵提剑追着一个肉球形状的东西,边追边砍,一直追到后院。一剑过去,肉球弹跳着躲开,游廊柱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砍痕。
雷鸣又响,将庭院中照得亮如白昼。
叶梨花看清了那肉球的模样,与其说是肉球,倒更像是一枚圆滚滚的鸡蛋。表面光洁圆润,泛着微弱的莹莹白光。
李靖发髻散乱,神情愤怒,提剑站立,与肉球无声地对峙片刻,随即手腕一动,又砍了上去。
这回肉球不知是不想躲还是没有躲开,真让他给砍中了。锋利的剑尖将肉球一分为二。从中掉出个有鼻子有眼、四肢俱全的婴儿来。
地面上雨水血水泥水混作一团,婴儿摔进肮脏污浊的泥地里,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喊。
这哭声短而急促,几乎刚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