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进来,在灶房里低声说话。
“东家,按理我不该多嘴,可您是顶好的人家,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犯忌讳啊。”
梁渠不解其意:“怎么说?”
“这和尚啊,他阳气旺,梁家就你一个男丁,压不住的,容易出事!”
梁渠失笑,以为什么事呢。
说来也奇怪,江淮等地佛事兴旺、寺庙众多,很多人都信点这东西,但要是让寺庙建到附近,那又是决计不肯的。
最大的原因就是所谓的“阳气”,他们相信附近有和尚庙,会导致家里不容易生男孩,又或者男丁容易出事。
不过梁渠不信这个。
就算是真的,他有泽鼎在身,这玩意还能冲到泽鼎?
也不看看鼎上面刻的都是谁,释迦摩尼来都不好使。
吃过早饭,梁渠在静室中炼过一次血,随即跑到马厩牵出赤山。
今天是新县令兜青龙的日子,下午他得去书院接受新县令的考核,总不能不到场。
顺带着长长见识,他是头一回见新县令上任。
梁渠将赤山放在武馆马厩内,徒步到新衙门前。
这里早就围满看热闹的百姓,县衙新粉刷的墙面上还飘着一股独特的石灰味。
梁渠混迹在人群中,不知道新县令会从哪来,跟着大家一起看热闹。
辰时三刻一到,人群中出现哗然声。
“来了来了,县老爷来了!”
“哪啊?”
“东边!”
“哎呀,往那边看!那马车,看到没!”
梁渠闻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快速从街道上驶来,非是他头一天见到的那辆,只是寻常大小,拉着小轿子,不消多时停在衙门口。
帷裳卷起,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撩起下摆,走下马车。
真是一副好面相!
青绿色镶金边的云锦袍子,发丝根根油润,连下巴上的胡须都柔顺晃动,实打实的美髯公。
迈出来的步子更是标准的四方步,大方有气度,与乡野农夫迥异。
光是几步路,围观的县民便心生好感。
“县令!那就是新县令。”
“好俊的面貌!”
“那头发,怎么那么黑?抹了油似的。”
再一想到去帮忙修路就给饭吃,哪怕丈量田地的事多有马虎,百姓也是在心里打上好官标签。
仪仗和皂隶恭候多时。
简中义毕恭毕敬的从仪仗手中接过县令大印。
又有牲醴陈设,简中义于仪门前致祭司门之神行一拜礼,礼毕从中道进入。
等出来,已是换上一身朝服。
衙门中所有执事人员,诸如佐贰、书吏、差役等,全都按照品级、班次站好位置。
他们声势赫赫的跟随在简中义身后,绕整个衙门巡视一圈。
“看到没,你以后也要认真读书,做简县令这样的大官!”
“简县令当真是有风采,我去过那么多县,没见过这么有风度的县老爷!”
绕完。
简中义身着官服,往北面而跪。
“臣蒙受圣恩,得以为县令,不敢稍有懈怠,定当勤勉于职守,治理县务,造福百姓,使地方繁荣昌盛,以仰答圣泽!”
“好!”
“咱们平阳县有青天了!”
“该是如此,该是如此啊!”
百姓喝彩,掌声不断。
差役发梆。
第一次击七梆,是为“为君难为臣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