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还是第一次离开福利院,也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坐汽车,前半段注意力都集中在要见爸爸和爸爸有了哥哥的复杂现状中。
而且那时候他是正向坐的不容易晕车,到了后半程,崽子与儿童座椅固定带的斗争有了明显胜利,整个小身体都扭向新哥哥,错误的坐姿令崽子晕车的症状更加明显,但他努力不当坏宝宝,直到感觉自己要忍不住的时候才开口,却被便宜哥哥无情打断。
崽子只能继续隐忍,他以为将两只小白爪都按上去,就能捂得住,结果却是一场堪称惨烈的“火山喷发”,只不过惨烈的不是崽,因为崽子是探头吐的……
而真正惨烈的受害者顾怀宴,一直以为他在梦中觉醒前世记忆后,看清了生父继母和弟弟们的真面目,也知晓了母亲死亡的真相……对他来说这世界上,已经没什么能比这些更令他窒息绝望了。
然而,这一刻,顾怀宴的窒息绝望却令他恨不得能原地去世!
即便事发时汽车已经转入半山弯道,司机很快将车开进地下车库,让顾怀宴能以最短的时间完成更换和清洗,带来的摧残却还是毁灭性的。
顾怀宴原计划是忍下厌恶对小东西表露出一点友善,塑造出和前世一般的兄友弟恭,让继母能够借题发挥,再一次阻断他出国去贵族公学读书的路,将他和小东西一起留在国内。
毕竟相较于出国结交新人脉,他像前世一样留在国内,能做的才更多,不如就顺水推舟让继母送他一程。
可这崽一上来就触及他无法忍受的底线,顾怀宴觉醒了再多的记忆,也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少年,回房反复清洁后还是被恶心得一再干呕,他连见都不想见时允,更别说装什么兄友弟恭了。
崽子难过极了,他想向哥哥说对不起,但压根连哥哥的面都见不到,而他也不敢打扰哥哥坏上加坏,小脑花里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就采用了最原始最本能的处理方式——猫猫蹲。
三头身幼崽像只小猫一样,小短腿屈膝蹲下,一双白瘦的小手拄在身前加强稳定性,就这么安静地蹲在了哥哥的门口。
崽支楞着小耳朵试图听房间内的动静,计划是在哥哥走近房门时用小爪子抓一抓,在哥哥开门时摆出最乖巧可爱的表情向哥哥道歉。
实际上他什么都听不到,别墅里每一间主人房都是按套间设计的,空间甚至比普通的三口之家还要大,而崽子现在已经不是听力敏锐的小猫崽了,但这种时候他别无他法。
因为这一次的自己实在太坏了,惶恐和歉意让崽子差点无暇顾及亲爹,即便蹲到一半想起来了,也在好半晌的纠结犹豫后选择先向哥哥道歉。
只因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坏宝宝了,而爸爸又有了新哥哥,他不能再糟糕下去了,不然爸爸也可能像其他大人那样讨厌他……
而且爸爸并没有主动来找他,来的是白头发的管家爷爷,爸爸是不是已经在生允允的气了呢?不论如何他都要先向哥哥道歉!
崽子蹲啊蹲,蹲到小短腿和小短胳膊都麻了,就只好切换成猫猫侧趴,但他身上没有厚实绒密的皮毛,这么趴着并不舒服,而且早已瘪掉的小肚子不停地发出咕噜声。
即便如此,管家齐叔一次次想要带他回房间、换衣服、吃晚饭,都被崽子坚定拒绝了。
齐叔没办法,只能让保姆找出二少爷生病时用的床上桌,将每一份餐品都重新整理装盘端了过来。
崽子原本很坚定地守在哥哥的门口,但闻到肉香就两眼发直,一边吧嗒吧嗒舔嘴唇一边吞咽口水。
齐叔暗自忍笑:“小少爷既然不想换地方,我们在这里吃好不好?”
时允的小脑花已经被香迷糊了,齐叔放下小餐桌就拿出托盘里的热毛巾帮他擦手,绵软湿润又热乎乎的触感很舒服,崽子被擦得幸福地眯起了眼,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谢谢爷爷……”崽子一边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