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坠了下去。
她下意识抓住附近的东西,却不成想惹得周围的椅子险些砸在自己身上。
一阵哗啦啦的巨响,门外的新守卫自然是听见了,但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没做什么动作。
他们两个都清楚,之前那两个守卫就是做了多余的事情才被带走的,干脆对屋子里的情况不好奇,不多管就行了,做好他们的本职工作。
黎清欢气喘吁吁的攀附着桌椅,一点点爬了起来,光是站起来她就已经额头上冒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了。
她喘着气打量着屋子,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书信一封,给北方塞外。
但这船舱内实在是干净的不像话,除了桌椅和床,什么也没有,更别提纸笔了。
不过还好陆游之前把自己的衣服也送了过来,她找了一件纯白色的衣裳,张望了一下四周,也没有什么能够代替墨的。
干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虽说有些骇人,可到底是能写字的。
然而不同自己预想的那样,她用手写了写,却没什么血水,她甚至捏着指腹试图挤出来一点也无济于事,她干脆用力将伤口咬的更深了一些,这才有一滴血溢了出来。
然而她刚落下手指写出一撇一捺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的血,是黑色的。
为何……会这样?
明大夫不是说过,自己并没有中毒吗?
但为什么自己的血会是纯黑色的?
那就说明自己确实中毒了,甚至还是身中剧毒。
难道是明吏有问题?还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亦或者是……
这毒很稀奇?
竟然让大夫都看不出来中了毒……
黎清欢这会儿心绪已经乱作一团,她怎么理也理不清。
可最让她大为打击的并非是自己中毒的这个事实,而是……
之前明大夫说自己并未中毒的时候,她尚且还以为再怎么说,自己这条命也是由自己做主的,但是如今看来……
就连自己这条命都做不了主了。
那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她还有多少时间能活着?
她到底还有机会能够劝说厉行川了吗?
她原本预想让厉行川亲手将自己推出去,换做一条生路,那现在看来,是不是已经没有时间给她筹备了?
黎清欢踉跄的跌坐在椅子上,惨白的面色在烛火的映衬下看不清情绪,无论这毒究竟什么时候毒打,这也证明自己不能再如同之前那般冒险行事了。
她看着衣裳纯黑色的血迹写着的一撇一捺,沉默许久,才继续写道:“父母敬上,女儿清欢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