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不住的思索起尤安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她说……
“她腹部流了好多血，连地上都被血殷红了一大片……”
“即便她的伤口能撑着活下去，可流了那么多血，就连站着都是问题，她不可能活下去的！”
一时间，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厉行川自己。
他怔愣的看着眼前吞噬一切的火焰，无视干燥的火星崩在衣摆，周围禁军呼喊着扑灭烈火，就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
耳畔的一切只剩下了无尽的嗡鸣，他再也听不进顾北和陆游说的任何话语。
就连这个世界，都变的虚无了起来。
清欢……
你真的死了吗？
我不敢相信，你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最终为了救一个与你不对付的人，却落得一个烈火焚烧，尸身成灰的下场……
你何时这般博爱！
我怎不知！
我宁愿你自私些，自爱些！
留着性命等我来救你……
你怎么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的这般惨烈？
他的清欢，曾是那般金尊玉贵的人儿……
为何最终却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厉行川站在原地，遥遥相望不远处那一具漆黑的尸体，当所有人让他认清现实，意识到他的清欢已经死去的那一刻。
他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心中藏着的那份刻骨铭心的感情，不是自己一直忽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他的清欢，从始至终都住在他的心里，从未离开过。
难道他和清欢的结局，就是这般惨淡收场了吗？
厉行川只觉得喉咙处翻涌起一股腥甜，他强忍住那般不适，抗拒的阖上了眸子。
陆游看着厉行川这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王爷，不然老奴去唤人来，给黎姑娘收拾一下，至少让她体面的离去吧……”
厉行川却仿佛被刀狠狠刺中了一般，他猛然睁开了眼，狠狠地瞪着陆游。
他充血一般的眼珠看的陆游惊吓的踉跄了两步，只能低下头不在言语。
“这定不是她，再去找。”
这回他的声音沉稳宛如千年寒冰一般，虽然沉寂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然而在场的谁都清楚，此时的王爷也不过是强装样子罢了。
就像是，只要他不认，黎清欢就能一直活在这世上一样。
陆游和顾北沉默的相视一眼，谁心中都清楚。
腹部中箭，找到人的位置也相同。
就算是翻了天，这尸体也只能是黎清欢的。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所有的信息都重叠了？
只不过在这种时候，陆游和顾北谁都不敢再说话，这分明就是主子发疯。
但谁也都清楚，黎清欢究竟是何般聪慧的人儿，陆游更是清楚，黎清欢对自家王爷的心意，那也是天地可鉴，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