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木槿惊得饼子都掉锅里了,她赶紧拿锅铲捞出来重新贴在锅边,又急急地说:
“你你要住老宅?
不行的,凌霄那地方闹过不好的事,已经荒废了十二三年都没人管,如何能住人啊?
咱们两个还有海棠倒是能凑合凑合,小七宝才那么小点,怎么能让他住老宅那地方呢!
万一受惊了或者冲撞了什么脏东西,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窦木槿的话让窦凌霄有丝丝感动,毕竟她首先想到的是小七宝。
她抬头看向面色焦急的小姑,心里明白她说的是老宅的位置不好。
那个院子其实很大,屋子也多,方方面面都不差。
唯一不好的就是紧挨着一条去往义庄的岔路口,那些抬死人的担架或者车辆都会从院子的坡坎下经过。
义庄又是在山脚下,晚间风大的时候,家里也总是会传来鬼哭狼嚎的“呜呜”声。
村里离这条路稍微近点的人家都想办法重新安置了房屋,实在没钱的,也纷纷加高了院墙避开。
反正,大伙儿都觉得岔路口那块儿晦气的很。
窦老爷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重新在村里买了块地另外盖了房屋。
他跟窦长兴是花匠,看窦家女娃的名字就能猜出来一二。
那时候的父子俩都在晏城有钱人家里做活儿,手头还算宽裕。
是以,十三年前,窦家便从老宅搬到了现在的房子里。
只是后来老爷子身体不好,家里又娶妻生娃的,还得供着吃药钱,日子就变得紧巴了起来。
窦凌霄不怕神神鬼鬼,只要想着能快些脱离这地方,拥有自己的新生活,她再看向窦木槿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小姑,你觉得是鬼可怕还是天天打你主意的人心更可怕?”
看着大侄女面颊上布满的认真神色,窦木槿只沉默了一息而已,便郑重的说道:
“我跟你走!”
“好,有小姑支持我信任我,以后就算再苦再难,我也会让咱们都过上吃穿不愁的好生活!”
窦木槿吃惯了苦,这三年又被磋磨的厉害,她倒是不在意能不能吃饱穿暖。
她心里想的不过是能安稳度日,不必再害怕哪天自己都不知情就被卖给了鳏夫或者懒汉。
她盖上锅盖,眨了眨清亮的眸子,笑着说:
“凌霄,我相信你!”
说好这个,俩人又扯了会儿菜园子的分配。
说到最后就剩一个难题,窦木槿又及时提醒道:
“分家这事儿,咱俩作为小辈儿,谁去村长那儿提都不合适,也不合规矩。
得想办法让你二叔他们主动去提,这样村长才不会觉得是咱胡闹。”
窦凌霄点点头:
“还是小姑心细。
反正眼下房子的事儿咱俩敲定了,别的事儿都好说。
等吃饱喝足后,我出去溜达溜达,说不得就能想到好法子。
嘿嘿,现在太饿了,脑子都快转不动喽”
窦木槿笑着打开锅盖,一股醇香的鸡汤味立刻扑面而来。
她用锅铲铲起一块饼子捏了捏,兴奋的说:
“熟了,咱们可以开饭啦!”
窦凌霄都快被鸡汤鲜美的味道勾掉心魂了,她又是舔嘴巴又是吞口水的抱来大汤盆:
“小姑,静悄悄的哈。
这锅东西归咱独有,二叔他们要吃自己做。
咱们从今天开始,可不兴跟丫鬟似的再伺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