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师父,还有窗外蓝灰色的天。
师父好像憔悴了,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渣。
他看着我没说话,我也没说。
他用食指点在我的印堂,嘴里念了几句口诀,就在我印堂中扯出了一小团黑色粘稠的东西收到了他的胸口前。他随即又念了几句咒,只见那一团东西被指尖的火包裹住化作了青烟。
那团东西被火烧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它在动。
爷爷奶奶都不在,我想应该是被师父先支回了家。张叔从院子的偏房进来,手里拿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
“零儿,你才退烧,先把药喝了。”
说完将我从炕上扶起,张叔左胳膊撑住我的后背,右手在慢慢喂我药。喂完后还塞我嘴里一小块梨糖,又将我慢慢放下掖好被子。师父看我喝完药,自己拖鞋上了炕,拿了床被褥在我身边倒头就睡。
“你师父一整晚都没闭眼,昨天你吃完午饭躺那就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小脸惨白,一直高烧不断。你爷爷奶奶和师父都担心坏了,但太晚了就让你爷爷奶奶回家休息了。你师父就在你身边守了一晚上,看着你又是哭又是大叫的。”
我看着张叔没说话,张叔叹了叹气端着碗就出去了。我看着外面的天,看着它从蓝灰色慢慢变成了白。中间爷爷奶奶过来看我,我也没有说话。问我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我也只是摇了摇头。
无论来了几个人,师父就躺在那里睡觉,看样子是真的累到了。
我就躺在师父旁边,看着他,等着他醒。
师父再醒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张叔见他醒了就喊我们两个人吃饭。
吃完张叔准备的粥还有一些小菜,师父从张叔的桌子上拿起了烟和打火机就往院子里走。
我想起身跟出去,张叔说我身体还没好别出去了怕我着凉。但他又看我眼神那么坚定,将外套给我穿好,我从炕上下来往院子走。
推开里屋的门,师父在院子里抽烟。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抽烟。
院子的灯光下,师父显得更加清瘦,清澈的双眼都有点窝了进去。他见我出来把手里的烟熄灭,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
“她是枉死在附近马路上的,一直以来没人给她烧纸烧衣服,也没人能看到她,靠着月光精华长成了阴童。
虽说靠着月亮有了一点道行,自己也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附近转。发现你能看到她,想和你玩也就跟着你了。她年纪小不会控制情绪,不小心在你面前显了形,你那年才被吓成了那样。
我见她没有恶意,又看她颇有天赋,就收入阵列。
你那梦境成年人进不去,白玉青也进不去,只有未成年没多少道行的鬼魂能进去。我就让她就进去了。”
这是师父第一次对我说那么多话。
“她死了。”
师父坐在那里看着站在院中小小的我,走上前将我护在怀中。
“还有办法救吗?”
隔着师父的衣服,我听见师父轻声嗯了一下。
瞬时间所有积压的情绪翻滚而来,我用双手使劲抓着师父腰间的衣服,开始在师父的怀里哇哇大哭。师父用右手一直安抚的摸着我的头,他说他都看到了他都知道。
我哭了好一会儿,师父蹲下来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泪,满眼心疼的看着我说:“师父帮你救回来,零儿不哭了,好不好。”
“师父,我要和你一起救。”
师父又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了句好,便领着我回里屋。进里屋时张叔看着眼前才20岁的师父,拍了拍师父的肩膀。师父为了不让张叔担心慢悠悠的才扯出了一个笑。
“别笑了,你笑的比哭都难看。”
张叔说完转身去收拾碗筷,师父哄着我让我再多睡会儿休息休息。
后面师父和我说,我是被集市里那老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