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突如其来的油纸包吓了一跳,下意识拿着碗就泼了出去。
“你没我快。”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我抬头一看——是师父!师父这时已经离我三步远了,还好没有泼到他。“师父师父!你回来啦!”我放下筷子向师父跑了过去。
厨房里正在盖锅的奶奶听到声音,走出来敲瞧了瞧。
“天齐回来了啊,来来来快坐下吃包子。”奶奶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准备去给师父拿一副碗筷。师父叫住奶奶说:“奶奶,我买了只烧鸡。您再热一下吧。”说完将扑到怀里的我推到一边,将手里的油纸包给奶奶递了过去。奶奶虽嘴上说着又花钱少花点,但是眼里都是笑意。
烧鸡热好后,爷爷也正巧从地里回来。奶奶总说爷爷从年轻就有口福,我算是见识到了。每次爷爷一回家,饭就刚好上桌。
我们四个人围在小桌上吃饭,吃饭的时候我问师父:“师父,你这次去做什么苦差事了,一去去了两天。”师父把嘴里那口包子咽了一下去说:“离咱们这十公里外有个郑家村,有老人死了却一直下不去葬。”
因为奶奶的发小嫁到了郑家村,就问师父说:“天齐,是哪一家啊?”师父说:“教书的郑爷爷去世了。”奶奶一听拍了拍正在啃包子的爷爷后背;“这老头上个月不还和你钓鱼呢吗?怎么说没就没了。”爷爷咳嗽两声:“你怎么老了还那么大劲儿,这巴掌差点给我整没了。他都70多了生死不就一瞬间吗?”说完爷爷又问师父:“小张,那怎么还下不去葬呢?”
师父放下筷子慢慢和我们讲了讲事情经过。
郑爷爷是郑家村教了几十年书的老先生,去世的时候也没什么病痛。用他儿子的话说就是:闹着饿,吃饱了就睡过去了。按理说这算是寿终正寝,是喜丧。一大家子就开始张罗着办白事,请了村上最好的白事一条龙。老先生教书育人,为人德高望重,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下葬立碑,结果怪事就出现了。
轮到下葬安棺的日子,郑家村四个大小伙子去抬棺材,结果棺材就没起来一下。大家觉得怪,就又叫了四个小伙子。八个人抬一个棺材,这棺材还是原地不动。四周来的亲朋好友,就有张叔的熟识。
“要不去西仙村找找张小师父吧。”张叔老友的一句话,郑硕家的大儿子才托人找到了师父。师父才紧忙的从家里过去。
师父到的时候,郑硕一家人正在灵棚里跪着。见师父到了就让师父抓紧看看,师父瞅了一眼棺内的郑老先生。说他这是心事未了,需要叫他本人上来才能解决。
“啊?这咋个上来?人都躺在棺材里了。”郑硕的媳妇儿问到。郑硕用手臂撞了撞自家媳妇儿,示意让她别多嘴。师父掐指算了算说:“今晚八点,你们准备一个老先生生前最常用的东西。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
郑硕听罢点了点头,然后让家里人无论怎样也先把来的亲朋好友照顾好,并安排师父住在自家一晚,顺便还能吃席。
老钟响了八声。
师父在院子里提前布置了桌子。让郑硕家中小孩妇女回避,将郑硕拿来的老先生生前用的钢笔放在了桌子上。师父从背的包中掏出红绳系在钢笔上,又将食指中指摁在自己印堂,口中念着:亡魂野鬼,听我号令。魑魅魍魉,速速上前!
瞬时间,就看见一阵白烟钻进了师父身体。师父的手颤颤的将桌上钢笔拿起,左手背过身去,慢慢的转了过来。转过身的师父走向了郑硕,将笔放入郑硕手心,又将他手合上拍了拍。郑硕突然就哭了起来,他意识到了此时面前的不是张天齐,而是他去世的父亲——郑老先生。
师父慢悠悠的往屋里走,在屋里炕头的柜子里,拿出了几本蓝皮书。交到了郑硕手里,这才开口道:“书我已批注好,记得交给学校王老师。他爱书,会珍惜。子子孙孙都要懂得书能救国,书能育人。”说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