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景轩。
庄夫人脸色肃静,冷声道:“若是你人没了,还要孩子有什么用?”
面对这么一剂猛药,屋里所有人都有些发抖。
庄夫人语气变得更加严厉,继续道:“你现在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谁会心疼你?为了肚里那一点点骨血,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你身边已经有了序哥儿,何必再这么折腾自己?刚有了三个月,就动了两次胎气,可见现在肚里的这个又是保不住的!趁着现在孩子还没有成人形,不如早点请了太医来,绝了这后患!”
大少夫人就算平时再能干、有主见,此时也像个无助的女子,听着自己娘亲的这些话,她只能用帕子捂住脸哭。
庄嬷嬷连忙道:“田太医今早说了,这个孩子能保住!夫人别担心!”
庄夫人眼神锐利,盯着庄嬷嬷的脸,突然厉声喝道:“我和大小姐在说话,哪有你这个奴婢插嘴的份!”
庄嬷嬷低下头,肩膀、脖子瑟缩着,脚步也连忙往后退了退,心肝都吓得颤了颤,闭紧嘴巴,再不敢多话,默默地红了眼圈。
大少夫人两手捂着脸和眼睛,哭泣道:“娘亲不要动怒,容我自己再想想。”
庄夫人沉着脸,语气幽幽地道:“我让你拿掉孩子,不只是为了庄家,也是为了你,为了序哥儿着想!你自己想想清楚,序哥儿到底是多个兄弟有用,还是靠着你这个亲娘有用?你要是撒手去了,等着取代你,来做这镇国公世子夫人的名门贵女多得是!世子可有说过,非你不娶吗?”
大少夫人哭得肩膀发颤,屋里的庄嬷嬷和展嬷嬷都低垂着头,默默地擦着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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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的马车缓缓离开国公府,门口的侍卫态度恭敬,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口,用目光相送着。
车中,展嬷嬷劝道:“夫人刚刚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不妨慢慢地劝着大小姐。”
庄夫人眸光肃然,盯着展嬷嬷道:“你以为这是小事吗?还容得我们慢慢来?馨儿在第四次小产的时候,差点血崩,人差点就去了!现在肚里这个孩子更加凶险!难道我就不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她闭上眼,靠在车壁上沉思了半晌,又幽幽地道:“再说了,现在馨儿好好的,咱们庄家就还是镇国公府的亲家,是头一份儿的亲戚!要是馨儿没了,庄家和镇国公府之间也就只剩下一个序哥儿而已了!镇国公府的人,谁还会看重庄家?男子喜新厌旧,世子到时候心里恐怕就只有新的岳家了!庄家离镇国公府就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亲情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力量,但有时候,亲情也是最凉薄的存在。
展嬷嬷苦着脸道:“要是表小姐之前能嫁给镇国公府的九少爷就好了!不管怎么样,庄家都和国公府不会疏远的。”
庄夫人脸色平静,语气幽幽地道:“馨儿当时已经说动国公夫人了,谁知半路上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
展嬷嬷眼神恼怒,抱怨道:“奴婢今天也仔细看了那九少夫人,哪里比得上咱们家表小姐貌美?”
在马车的微微晃动中,庄夫人闭着眼,神色疲惫,仿佛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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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好一会儿,夏侯家的马车才在镇国公府的大门口离开。门口的侍卫继续盯着大门外,对夏侯家的马车视若无睹。
二少夫人今天是第一次以当家夫人的身份招待宾客,因此格外热情、好客,留着夏侯家婆媳一起用了午膳。而夏侯夫人是巴不得跟镇国公府的关系再亲密些,所以也十分乐意在国公府里留久一点。
马车上,夏侯夫人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今天庄夫人那着急的样子,倒有些蹊跷。”她说这话时,眸子发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很有希望的事情。
夏侯大少奶奶轻声道:“照我看,镇国公府的大少夫人可能是有了身孕。半个月前,在东宁侯府嫡孙的满月酒上,我还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