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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妻子哈米丽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但还没来到他的面前就强行停下了过分急切的脚步,勉强维持着几分优雅镇定拎起裙摆对着他的方向行了个礼,诺顿后颈软毛一炸,反射性回过头来,果不其然,身后原本送自己出来的女仆已经没了影子,换做了那位加瑞安大人默不作声地站在自己身后。
见农事官万分慌张的看着自己,执事先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相当简单的回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诺顿憋着一口气,直到对方的影子从视野范围内消失,妻子的脚步声重新匆匆忙忙靠近,他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松开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被自己抓烂的帽子边缘。
“先回家,先回家。”妻子哈米丽拍拍他皱褶的的外袍,小小声地咕哝起来,诺顿自然是乖乖点头被妻子领着准备回家,他的灵魂仿佛还没有离开那威严又神秘的冰冷王庭,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的,骨头缝也泛着不知名的奇异寒意,直至诺顿坐在家里的椅子上喝完了一整杯暖融融的草药茶,这才有了点重回人间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哈米丽看着他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好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正琢磨着要不要再给他弄一杯草药茶的时候,家门却被人轻轻敲响了。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已经有些缓过来的诺顿看起来却不惊讶的样子,对着妻子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开门。
农事官在辉城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官职,平日里的夫人聚会哈米丽也是惯常的边缘人物,所以这一次开门看见这位主动上门的客人时,哈米丽脸上的惊讶根本就压不住。
对方一席衣着华贵精致,站在农事官朴素简单的房子显得十二分的格格不入。
然而这位贵夫人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农事官夫人的惊讶表情似的,笑吟吟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篮子,表情看起来格外亲切。
“前些日子哈米丽夫人带来的烤饼和豆泥味道真的很不错,所以这次我做了些甜点,带过来请你们尝尝。”
哈米丽与其说受宠若惊,不如说是警惕多过了惊喜,她没有回头看向自己一声不吭的丈夫,而是伸手接过了对方的篮子,不卑不亢的点点头后引着对方进了屋子。
“您太客气了,希尔夫人。”哈米丽端来了最好的杯子,无视了对方在坐下之前不动声色打量自己房子的行为,若无其事地问道:“刚刚做了些安神的草药茶,您要尝尝看吗?”
“哦,”对方手扶胸口,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优雅微笑:“那就麻烦您了。”
面前的这位满脸热情的希尔夫人和大部分仍维持着兽类外形的芬尼亚人不同,她与那位在王庭侍奉的加瑞安大人一样,只保留了耳朵和尾巴这类兽化外形,精致完整的类人外貌是更加纯粹强大的血脉证明,兽类外显程度越低,代表血脉强度越高——完全没有任何兽类外形的芬尼亚人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有且只有一位,芬尼亚唯一的王血继承人,如今的芬尼亚女王。
至于那些可以自由切换的人形和兽血本相的,大概就只有传说级别的古代种了。
哈米丽并不意外这位本地大贵族的亲自登门造访,但她有些惊奇对方毫不吝啬展现出的善意和亲近,要知道在此之前,这位希尔夫人可是连普通聚会都不屑于参加的类型。对此,她的丈夫依然保持着一份过度谨慎的沉默,而希尔夫人端起药草茶浅尝辄止的抿了一口,眼尾扫过安安静静的农事官,同样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被怠慢的不满。
哈米丽目光转了转,心里大致有了个底。
丈夫诺顿两次被女王召见,第一次算是例行公事一起询问工作进程,所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太多关注;但在那之后,女仆唯独给农事官送了一篮子东西,若说这件事情只是让农事官夫人被其他人亲亲热热招待起来的话,那第二次单独召见又被加瑞安大人亲自送出来,意义可就全然不同了。
但该说不愧是和加瑞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