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周末,少年宫画室。
课上到一半,外边突然下起暴雨。
临近下课了雨也没停,老张说市里什么领导来了,刚下课就把叶老头喊走了。
江倾阳就一边继续画,一边等叶老头。等他画完,教室里的同学也走干净了。
他收拾好沾满颜料的画笔和调色盘去洗手间冲洗干净。
靠近画室的洗手间与少年宫东门仅隔了一面文化墙,江倾阳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没带伞吗?”
他循声往前走了几步,越过文化墙,就见东门口不远处,向菀正背对着他,弯腰站在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面前。
那男孩斜挎着一个奥特曼的书包,贴身的T恤也是奥特曼的,做着发射激光动作的奥特赛文被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撑得有点变形,看着还挺滑稽。
“你平时都自己一个人回家?”向菀问他。
小男孩点点头。
“我有伞,你先拿去用吧。”向菀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伞递给小男孩,“这雨没时候停,别让爸爸妈妈等着急了。”
男孩接过伞,“谢谢姐姐,那你怎么办?”
“姐姐还有事儿,不着急回。”向菀拍拍他发顶,“快回去吧。”
“好!”小男孩拿着伞转身跑开,结果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一脸认真地问:“那我怎么还给你呀?”
向菀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嗓音轻快:“不用还啦,这是送给奥特曼勇士的变身器,淋湿了就不能拯救世界咯。”
“我保证不淋湿!”小男孩拍拍胸脯,撑开伞跑进雨中。
......
切,幼稚,这小屁孩也信。江倾阳抱臂斜靠在文化墙上听墙角,哼笑一声。
向菀目送男孩走远,掏出一副有线耳机带上,又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转身在东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江倾阳一个踉跄,急忙退回到文化墙后边。
四肢比脑子快,站定后,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
又探出半个脑袋看向菀,女孩膝盖上摊着书,扭头看了眼东门外的雨。
门外雨声潺潺,似无休止。
雨......
雨伞...
他今天坐叶老头车来,没带伞,叶老头车上倒是有两把,但他人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忙着应付领导。
江倾阳抱臂一番思索。
诶,画室不是有把给学生速写用的折叠伞吗?
他跑回画室,翻来覆去一通好找,不知道哪个缺心眼儿的把伞丢进了静物桌上的搪瓷花瓶里。
等他抓着伞再跑回东门。
远远却瞧见一个少年背对着自己站在向菀身前,低头不知说了什么,向菀就站起身冲他笑了下,然后男生撑开伞,和向菀并肩迈入雨中。
哦。
你还真是等人啊。
江倾阳盯着那两个一同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黑伞。
切,打一把伞也不嫌挤。
-
少年宫外。
向菀和钟洺在伞下并肩走着。
向菀:“你不用等你爸爸吗?”
钟洺的爸爸,就是老张口中“市里来的领导”。早年间投资歌舞团、商业演出,赚得盆满钵满,后由商转政,亦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而向菀的爸爸,也曾是伶北市著名舞剧编导,负责过他旗下歌舞团的舞蹈编排工作。
钟洺和向菀也因此,自幼时便相识。
钟洺笑着看她:“不用。他今天过来是开什么文艺座谈会,这种会向来又臭又长,我才不会等他。”
向菀笑笑,伸手指了下前边的公交站牌:“送我到前边车站就好了。”
钟洺没应,问:“吃饭了吗?”
向菀摇了摇头:“我不是很饿。”
钟洺侧头瞧了她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