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便起了床。
他早早来到昭仁殿,等着母亲醒来。
可宫女奉上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直至到了父亲上朝的时辰,也没见他俩任何一人从内室走出。
这是怎么回事?
殿内的宫人一问三不知,谁也不敢说自己昨日听见帝后吵架的声音,随后便见陛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昭仁殿。
因而他问了一圈也没人敢答他,只是说皇后娘娘今日天不亮便出了门,至于去了何处,他们也不知。
萧祁颂忽然有些烦躁不安。
可眼下也无别的办法,只能等母亲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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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日出而作时,朱雀街上人来人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停在荫蔽处。
没人知道它从何时停在那儿的,只是有开工早的居民,从打开门时便看见它已经在了。
马车虽不起眼,但周围却站了好些面容严肃的家丁,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守在车外。
那女子服饰简单,面料却并非粗衣,且妆容精致大方,哪怕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仪态也是极好的,看着倒像是哪户高门世家的领头女使。
只见那女子站了会儿,抬头望了一眼愈来愈高的太阳,接着转身上了马车,同里面的人小声道:“娘娘,巳时到了。”
汤后悠悠转醒,掩唇打了个哈欠。
她天不亮便出来了,就是料到她那小儿子定会一早去找她,所以出门极早,在马车上小憩了一番。
待意识清醒后,她抬抬手:“走吧。”
停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终于开始行驶,带着一队伪装成家丁的侍卫,绕过朱雀主街,往南街的卜府驶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正在屋内算账的高氏便听门外小厮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她慌忙起身,正欲去门口迎接,不想汤后已然走了进来。
边解着身上的披风,边笑道:“蕙歆啊,怎么才半年不见,你见着我就这般吃惊啊?”
她说着,将解下来的披风递给侍女,随即摆手,令她与其他下人一同退了下去。
高氏闻言收起讶异的神情,转身亲自去倒了杯热茶给她:“你来之前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我自然是吃惊的。”
“通报什么,从前我俩不也经常互相串门吗?”
“那哪能一样?”
汤后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哪儿不一样?你可别跟我来身份地位那一套,你家那口子这么说也就算了,你要也这么说,我可就真生气了。”
“好~我不说行了吧。”高氏无奈地笑笑,随即又问:“那你今日突然上门,所为何事啊?”
正欲放下茶杯的手一顿,眼角的笑容缓缓褪去。
她抬眸正视对方,直白道:“蕙歆,我们是闺阁姐妹,我便也不瞒你,我今日来是为咱两家婚事。”
听此,高氏一愣:“世邕他昨日清醒后同我说过,这事儿不是定了吗?可是有为难之处?”
“唉,倒也不是为难。”
随后,她便将萧祁颂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对方。
接着道:“我也不是非要偏心颂儿,只是你知道的,我生那孩子时胎位不正,他差点闷死在里面,我难免会多心疼一些。可是你家老卜与元宗已敲定此事,我若反悔便是对不起你家,所以……”
“所以你是来问我的意见来了?”
汤后点点头。
未料,高氏却并不吃惊,只是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见她不发一言却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来,汤后憋不住了:“哎呀,你有什么话就同我直说嘛,我今日是特地过来问你意见的,我保证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
闻言,高氏放下茶杯,也长叹了声:“沁蓉,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便将实话告知于你,你怪不怪罪我都认了。”
她双手交握,一向柔和的脸上,此时不免多了几分严肃。
“你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