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她不敢乱放,老老实实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司机上车后,并未立即驱车离开,而是递给她一条崭新的毛巾,让她擦拭。
沈蔷意接过,再一次道谢。
紧接着,她感受到身下的真皮座椅逐渐升温,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
简单一番擦拭过后,沈蔷意舒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松缓了些许。
目光触及到手腕上的手链,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从包里摸出手机,给高俞林发消息:【我在车上啦,你在做什么?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她有些愧疚,毕竟临时丢下高俞林一个人是有点说不过去。
高俞林还没有回复。
说到晚餐,沈蔷意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几声。
一会儿要练舞,不宜吃太多。可剧烈运动又不能空腹,消耗大量体力后可能会出现脑供血不足头晕,以及体力不支脱水的现象。
正巧路过一家专做手工巧克力饮品的连锁店。
她平常很少吃高热量的食物,也不喜甜食,却独独钟爱巧克力。正好现在饿了,可以买一杯热可可,不胀肚子又能饱腹,还能在受寒过后暖暖肠胃驱驱寒。
她匆忙出声,让司机在路边停一下车,如实告知自己想要去购买一杯热可可。
然而车子刚停下,她还未下车就隔着车窗远远看见店内长长的队伍之后便果断放弃。
她没有时间去排队。
大约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歌剧院。
英国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停了。
司机率先下车,还是如上车时一样的举动,挡住车框。
沈蔷意再次道谢,而后大步跑进歌剧院。
商务车停在路边,打着临停双闪。
目送沈蔷意离开之后,他并未立即离去,而是转身,朝马路对面小跑过去。
跑到停在马路对面拐角处的一辆幻影前,恭敬弯腰,“贺先生。”
车内原本一片漆黑,随后车窗降下一半。
些许灯光隐隐投进车内,男人的面容半明半暗,朦胧光亮勾勒着他英挺而立体的侧脸线条,下颔轮廓清晰分明。
他微垂眸,眼睑映下一片阴翳,骨节分明的指间捏着金丝眼镜,用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
金色的眼镜链垂在他的肩颈两侧。
司机事无巨细交代这一路的全部细节。
贺静生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神色自若漫不经心,不知是否在听。
坐在副驾驶的陈家山递出去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司机点头应下。又略弯了弯腰,随后转身离开。
贺静生擦拭完镜片,而后将眼镜重新架上鼻梁。
他靠进椅背,侧头望向歌剧院大门,想起刚才见她下车,远远便能看清她白裙上大片湿漉漉的痕迹。
他的胳膊搭在车窗边沿,坐得慵懒随性,修长手指抵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下颔。
目光幽深晦暗几分,沉吟片刻,状似无意般问陈家山:“阿山,如果你嘅女友,喺落雨嘅情况下由你嘅住處離開,你會點做?”(如果你的女友,在下雨的情况下从你的住处离开,你会怎么做?)
陈家山不假思索:“唔理有冇落雨,我唔會畀佢獨自離開。”(不管有没有下雨,我都不会让她独自离开)
不管是不是女友,这应该是最基本的绅士行为吧。可刚刚从司机讲的那些细节得知,甚至她连件外套都没得穿。
“咁簡單嘅道理,你都識,可惜佢男友唔識。”(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懂,可惜她的男友不懂)
贺静生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像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而后坐直,闭上眼慢悠悠抻了抻脖子,左侧脖颈处某种纹身若隐若现,语调没什么起伏,说不清到底是惋惜还是嘲讽:“睇嚟而家嘅後生仔唔太識得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