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中爆发出洪流,汹涌陌生的感觉顷刻间占据全身感官,溯侑蓦的拢了根根手指,无声抽着气,几乎连跪都跪不住。
她是真的认真在研究囚天之笼上的晦涩符号,那是天生的纹路,她就捏着那根翎羽细看,时常半晌半晌没有声音。
溯侑指节被摁得骤白,深深陷入被褥中,他觉得自己就像那根翎羽,被她掌控在方寸间,进退两难,连生死都在她一念之间。
薛妤想将囚天之笼上流动的符号记下,融合进苍天阵图中,如此一来,苍生阵既兼备了杀伐之力,又如囚笼般固若金汤,可攻可守,威力将成倍提升。
可这很难,天赐之物,靠人为复刻模拟下来,不仅需要对灵符和阵法都有深入研究,还得具备另一条件——天攰顺服的配合。
这才是最难的一点。
薛妤占了后者的优势。
足足半个时辰,她无声无息,溯侑连鼻尖都沁出一层汗珠,撑于两侧的手掌上经络叠起,身体僵成了一堵仙金仙铁铸成的墙,到最后,连眼神都深重茫然起来。
“行了。起来吧。”薛妤拍了下他的肩,他慢慢转身时,手指上动作却未停,流畅万分地顺着那根翎羽滑到最后,在尾尖处一收一拢,惊起满室铿锵之音。
力道不算轻,说没存心刻意欺负他,薛妤自己都不完全相信。
四目相对,他脸颊上的冷白之色被一种糜绯的粉替代,唇上压出浓郁的咬痕,像熟透了的桃子,处处都是精心酝酿,任人采撷的样子。
除了那双纯粹的灿金瞳仁。
薛妤慢慢凑过去,唇瓣凑到他熬红的眼尾处,微微抿了下,卷起点涩然的湿意,微怔,而后无知无觉地低喃:“暴君……还流眼泪了呢。”
不在生死搏杀的战场,而是在一张小小的床上,在她避重就轻的手中。
溯侑听不了这样的话。一个字音都听不了。
他遏制住她的腰身,近乎自暴自弃地碾上她的唇,“阿妤”两个字终于被他吐露出来,气息颤然,音节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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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薛妤他们这颗巨木上住着的人七七八八都聚到了富丽堂皇的大厅中,热闹地围成了一长桌,每个人脸上都是熠熠飞扬的神采,看起来对明天的比试十分有兴趣。
确实该有兴趣。
沉泷之和隋遇当时特意将这根巨木上空出来,挑的都是三地的精英,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位。可以说身边随便路过的一个人,在外都颇有名气,战力不俗。
也不是搞什么实力碾压,主要是方便给踟躇犹豫的人下注指引。
沉羽阁和隋家指望这个大赚一笔。
薛妤和溯侑到的时候,隋家三位,秦家兄弟,九凤,善殊,音灵和陆秦路承沢说得正开心,除了这些熟面孔,一条长长的桌边,坐着十几位见过,但并不太有交情的少年少女。
那是人族的天骄,为首的少年长相并不出众,但气质干净儒雅,一看就是名门正派花大代价培养出来的苗子,他看见薛妤和溯侑就笑起来,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你不是吧薛妤,我刚听九凤提起,还觉得晃神呢,没敢相信。”
“我还能骗你?”九凤对谁都是那副样子,她懒洋洋地歪在风商羽的肩上,没骨头一样坐不直,道:“别说我没给你介绍啊,溯侑,隋家嫡次子,未来妖都另一位君主。”
那人看向溯侑,带着点打量意味地礼节性点了点头,道:“陷空山陆尘,今日相见,日后多有接触,还望隋兄照拂。”
“少山主客气了。”溯侑微微颔首,语气不疾不徐,给人的威压感却尤为浓郁。
陆尘转而看向九凤,眉心微动:“这就是你们妖族搞得大张旗鼓要在这次盛会公布的消息?另一位君主?九凤族能乐意?”
“小看我的气量了啊。”九凤手里捏着一柄银勺,搅动着茶盏里的红姜丝,慢条斯理地嗤笑:“我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