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既这么说了,柳大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进屋去问柳郎中。
柳郎中心思郁结,卧病在床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可到了晚上却睡不着。
他一直醒着。
只是黄氏说话声音小,他在屋里听不见。
“什么,她说有法子让我恢复名誉?”老头儿死气沉沉,一听这话就跟回光返照一样‘咻’地一下坐了起来。
柳大郎点头:“一个女人家半夜偷偷上咱们家来,总不是哄着我们玩儿的。”
“不然您见见?”
老头儿摆手催促:“还等什么,赶紧喊她进来!”
柳大郎应下,出门儿却见自己的媳妇披着衣裳等在门外,她把柳大郎拉进堂屋问:“咋回事儿啊?”
“这女人咋半夜来找爹?”
“不会是爹在外头的……”黄氏用衣裳兜着头脸,柳大郎的媳妇看不真切,没认出来她就是镇上的人。
柳大郎瞪了自己媳妇一眼:“你瞎想啥?”
他压低了声音:“她说她有法子让爹恢复名誉。”
柳大郎的媳妇嗤笑一声:“她能有啥法子?”
“咱们还想不到不成?”
“除非是钱冲即刻死了,不然公爹这名声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
柳大郎推着她往厢房走:“你先去床上等我,不然一会儿被窝都凉了。
爹要见见她,我带她进去见爹。”
妇人推搡了他一把,不肯进屋,柳大郎也不管她,带着黄氏就去找柳郎中。
“你是谁啊?”
“大半夜到我们家瞎说。”
“我凭啥相信你?”
柳郎中靠在枕头上,接连问道。
黄氏将包头的衣裳取下来,柳郎中和他儿子都是一惊:“齐家媳妇!”
他们这一片儿可只有齐锐一个童生,父子俩都想不明白,童生媳妇咋就半夜跑他家来了?
不过齐家就在新搬来的蒋家对面儿,难道是他们之间有啥龌龊,新结了仇怨?
黄氏道:“我只说我的法子,您只管想法子管不管用。”
柳郎中:“你说!”
黄氏的眼中闪过狠色:“让钱冲死,她的名声就败了,您的名声自然就回来了。”
听她说完,柳郎中就失望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法子好么?
可杀人的事儿他是不沾的。
杀人偿命!
他没了名声可以想别的法子,但是跑去杀人就不行。
医死了人这种事儿说不清楚,毕竟那是病人每天多的是药石无医的人死去。
也多的是吃药治不好病,慢慢拖死了的人。
没有哪个郎中敢说他手里的病人就一定能好。
“大郎,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请出去!”
“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
黄氏没想到柳郎中竟然要赶人,她震惊地看着柳郎中,不可置信地问:“您难道就想一辈子这样?”
“您难道就想一辈子让那贱妇踩在脚下?”
柳郎中给儿子使了个眼色,他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女人弄走?”
“想拿老夫当刀使,你还嫩了点儿!”
“杀人,你也想得出来!”
“那孩子肚子上平白被戳了一个伤口,别看肚子里的浓水在往外流,可外头的脏东西一样容易进去。”
“要是他的伤口沾染了脏东西……早晚就是一个死字!”
“还用得着老夫动手?”
“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