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仁浦离开后,宋太祖对军帐中的人说:“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党进刚要开口,便被赵赞和魏丕拉住。他俩清楚党进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臣愿死战,誓夺太原城之类的。现在的情况,无论是同意退兵还是反对,都不能第一个开口。
而在军帐中的几乎都是人精。主张继续开战的将领也闭口不言,他们看出来宋太祖是想退兵的。至于陈承昭和魏丕这些人,他们主打一个随波逐流。随军的御史们也在观望,他们是监察百官,像这种军国大事不在他们的职责内。
在这种情况下,为皇帝提意见的只能是太常博士。可看这种情况,太常博士们也是闭口不言。宋太祖扫视了一眼,帐中还是无人开口,心中不免有点失望。越发觉得像魏仁浦这样的直谏之臣是多么难得。朝中还有一个赵普,如今正在守母丧,出征前夺情让他归朝理政,也不好让他随军出征。
就在宋太祖打算亲自开口时,太常博士李光赞出言:“臣李光赞,请求陛下退兵”。
太常博士是执掌礼乐的长官,同时也是皇帝的政事参谋,虽说品阶不高,但话语权十分重。而且太常博士都是学识渊博之人,经常作为皇帝的咨询官,为皇帝答疑解惑。这种人才放在五代这群莽夫面前,知识储备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他开口说话,即便是军中有异议,也不敢对着他们明说。
宋太祖见到有人出头,就佯装愤怒:“退兵?朕亲征至此,军士死伤无数,你让朕退兵。李光赞!你让朕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交代。军国大事,岂能由你一言蔽之,擅议退兵,你该当何罪!”
宋太祖话到急处,直接拍案而起,指着李光赞训斥。这把军中诸将吓了一跳,皇帝直呼臣子姓名是十分失礼的事,即便对象是皇帝。宋太祖的这般失态,让党进更是心中发颤。这明明是陛下你让发表意见的啊。不过党进旋即一想,太祖如此态度,定是希望继续作战。想到此处,党进开始埋怨赵赞阻止自己发表意见,还用脚踢了赵赞一下。
赵赞哪里不懂党进的意思,顿时觉得党进这莽夫真的看不懂吗?你如果上去请求死战,你让陛下如何做。党进酝酿了一下,还是想试试。不过这一次被魏丕直接挡住了身位。
李光赞被宋太祖呵斥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意思。他拱手道:“陛下明鉴,臣所言是为了天下考虑。太原不过尺寸之地,得之不难,可如今太原凋敝,民困财乏,得之何益。”
“陛下宅心仁厚,定不会让太原子民受饥寒之苦,我朝虽富,可财货终有数。若救太原,兹费颇多,还如何去抚恤阵亡将士。今日留存太原一地,让百姓喘息生养,定会感恩我朝恩泽,消弭两地隔阂。待南方安定,此地自降,届时可趁兵威收复燕云故土。”
李光赞的意见与魏仁浦相同,二者都不同意两处开战。如今的汉国几乎被打崩,即便攻下此城,也无法休养防备契丹。大军每停留一日,所耗费的军资都以万计,这些还不如直接赏赐给军士,安抚军中情绪。
等到南方平定,没了后顾之忧,再商讨北伐的事情。本身此次北伐就在于速战速决,可如今的态势已经陷入焦灼。当断不断,定会扰乱既定国策,一旦契丹全面开战,南方再生事端,那将直接威胁到国本。
这一点,宋太祖也是十分清楚。如今李光赞讲了出来,就看军中是否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赵赞在李光赞阐明建议后,也知道是该军中发表意见了。“陛下,臣觉得李博士所言在理,将士死伤惨重,又时逢大疫,退兵是良策”。
随着赵赞的开口,魏丕和陈承昭也跟着附和。甚至党进最后也被拉着表了态。
“既然都赞同,朕可以退兵,但如此默不作声的退,恐怕会助长太原的气势”。宋太祖将自己的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