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迎面徐徐驶来一辆马车,前面的枣骝马不紧不慢的迈着方步,稳稳前行,在雨水的冲刷下,枣骝马的毛色更加显得溜光水滑。
行至李老二身前,马车“吱嘎”停了下来。
车身侧边的窗帘“刷”的被拉开,出现了一张妇人的脸。
“李家老大吗?”
“鹏进吗?”
……
李老二探过头去细看,这不正是自己要去请的王姑婆吗?
“王姑婆,我不是我哥,我是老二,是鹏举啊。”
“哈,老二啊,远观我还当是鹏进呢,你们兄弟两个要不是嘴角那块疤,还真分不出个伯仲来。
都是大高个儿,像你爹啊……”
啧啧……,王稳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姑婆,我正要去请你,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李老二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
“岐山镇。”
坐在车前左侧的车夫应了一句,右手举起长鞭,发出了“得儿,驾”的声音。
枣红马扬起前蹄,正待疾驰。
“停,停,等等。”
马车又顿了下来。
王稳婆挑着帘子又问:“二侄子啊,是你家娘子已经发动了吗?”
李老二赶紧近前道:“姑婆,内人倒是还没有要发动的迹象,只是我爹娘很是忧心,示我来接了姑婆去家里住上几日才能放心。”
“是你爹示你来的吗?”
王稳婆俏笑着问。
“是。”
“好,停车。”
这王稳婆别看是一介女流,倒也是豪爽之
人。
打开车门后,示意李老二近前弯腰,只见她右手扶着李老二的肩膀,左手腕挎着自己的随身小包,双脚轻轻一蹴,燕儿一样落在了地面。
眼见着从包里摸出一锭银子往车夫手里一掷,朗声道:“朱管家,对不住了,岐山镇今儿个我就不能去了,我得跟这位大侄子去岐山村一趟。”
车夫接过银子后一顿,说:“你这老婆子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啊,既先答应了我们东家,因何又食言?
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作……人背信则名不达,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接生婆虽位居三姑六婆之末,但是你也得守信啊!”
没想到这位朱管家还挺有文化的,驾着马车在雨中和王稳婆理论起来。
“我们夫人说话就要生了,既然你是先上的我的车,今儿就必须得去给我们夫人接生。”
朱管家双手抱鞭站在路中央,气呼呼的昂着头。
“你这要是拍拍屁股走了,让我回去怎么和掌柜的交代?”
“姑婆,这……”
李老二缩着脖子,在雨中搓起了手,看来做稳婆还是挺抢手的啊。
“走,今儿就去你们家了,我要给你们再接第六对双胞胎,哈哈,说不定这胎就中了呢。”
王稳婆一拉李老二的衣襟,说:“走,上车。”
打开车门,扶着老二壮硕的胳膊,又是轻轻一跃进得车内,李老二随之也被拉上了车。
“我说管家大哥,走了,绕道马家庄,我给你找个更稳妥的稳婆,保证误不了你家夫人。”
“你这老太婆可不能再食言啊!接个稳婆还带半路被人截胡了……。”
朱车夫扬起了手中长长的马鞭,“得儿,驾驾……”
马车缓缓启动起来,奔向岐山村南边的马家庄,正好围着岐山村绕了半圈,到马家庄又接了马稳婆后,到村东头王稳婆和李老二下车步行回家,李家住在岐山村的最西边。
雨竟然停了,岐山村下了半月有余的雨竟然真的停了。
雨后天色明朗,太阳悄眯眯的探着脑袋,一道淡淡的彩虹若隐若现,岐山村开始热闹起来,天爷啊,雨终于停了,可是要见到太阳了吧!
“老二啊,你媳妇到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