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萃真坊,柳时舒心情大好,脸上明媚的笑容几乎能照进庾亿心里。她与晚娘在园子里说了许久的话,回来后晚娘当即又点了四名姑娘,说是请柳时舒一并调教了,从头到尾未提及银钱之事。
庾亿心下疑惑,当着众姑娘的面他不好意思问,直到走在杏林巷中,庾亿方才唤住柳时舒,问道:“你同晚娘说了什么,她竟肯将姑娘们白借你使唤。”
柳时舒回头,笑着摇摇食指,道:“哎~你猜错了。我与她谈的交易,自然有回报,只是不在当下罢了。”
庾亿望着她扬起微笑的侧脸,不由跟着弯了眉眼。他对来历不明,却又鬼怪机灵的柳时舒充满了好奇。在他看来,柳时舒人品不坏,但精于算计,与杜玖是同一类人。
“所以,你让利于晚娘了?”庾亿道。
柳时舒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道:“我们手上没有多少本钱,之后赁屋子、赁船、布置都需要花钱,能省则省喽!”
“万一赚不到银子呢?”
“没有万一。”柳时舒眼神坚定。
“行吧!”庾亿转过眼,巷子深处还有好几家艺坊,“接下来干嘛?”
“现在我们有六名善舞的姑娘,只要再寻一名擅歌者和擅画之人。”柳时舒盘算道:“画画不同于练舞,须得有真功夫,非红鹿先生不可。”
“红鹿画工卓绝,其人更是姿态甚高,想要请他配合属实不易。”庾亿思虑道。
“此事不急,待我们将租赁到合适的院落,他自然会来。”柳时舒神色轻松道。
“你又算到了?”庾亿撇嘴道。
柳时舒朝他眨眨眼睛,哼着小曲朝乐坊走去。杏林巷曲径通幽,小道两边草木芬芳,嗅之令人心情愉悦。
不到一个时辰,柳时舒便从乐坊请了一位擅古琴的姑娘桑乐,耗资二十两,先行支付定金十两银子,剩下的一月之后奉上。
“你这人可真奇怪,萃真坊六名姑娘你一文钱没给,全带走了。到了乐坊,十两银子,你就请一位,亏不亏啊?”在外流浪了几日,庾大少一改往日挥金如土的臭毛病,精打细算花费每一文钱。
与那乐坊坊主谈交易时,庾亿不停地暗示柳时舒价钱可以再商量,不必急于一时,不料柳时舒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个劲儿说自己欣赏桑乐的才华,非请她不可。
可桑乐在杏林巷的风头,并非一时无两,取而代之者甚多。
柳时舒一语定论:“桑乐她值这个价。”
庾亿望了她一眼,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好似在说:随你便吧。
“庾亿,你相信我,我不会白送银子的。我有自己的打算,只是现在还不方便说。”柳时舒诚恳道。
桥边柳树成荫,随风飞舞,庾亿静静立着没有动。远处街道上没什么人,凉风吹过,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两人分开时,柳时舒托庾亿明日之前寻一处在近观虹桥的宅子,将六名姑娘安置在宅子里。
此事对庾亿而言易如反掌,柳时舒回到有松院不久,便收到传信,庾亿在观虹桥北面寻了一处足够十几个人住的院落。
用过午饭,柳时舒闲坐露台吹风赏景,绯云和碧桃陪着她聊闲篇。
三人聊到梳妆打扮,柳时舒想起昨晚给她俩买了口脂,忙进屋拿出两个小瓷瓶和一面螺钿镜子搁在石桌上,“你俩快看看,喜欢哪个?”
绯红选了芍药红,碧桃则选择更明亮一些的牡丹红口脂,两人对着镜子抹了口脂。
“昨晚柳姑娘与二爷一起逛了夜市?”碧桃一边照镜子一边问道。
“嗯。”柳时舒应道:“昨晚恰好有灯会,街上热闹的很。”
两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