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收到消息赶到衙门兴师问罪,此人在永平是出了名的糊涂官,除却朝廷监察百官的时日,他从未插手过刑部司任何一件案子。为何偏偏一反常态过问一件不大不小的失踪案呢?”
“为何?”柳时舒听得入神,她不熟悉官场,更不清楚永平复杂的关系网。
庾亿蹙眉深吸一口气,看向柳时舒的眼神掺杂着嫌弃,“我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现在看来是我的错觉。”
“你说什么呢?”柳时舒怒道,扬起手欲重拍庾亿,被他隔着筷子挡开。
“你也不想想,曲侍郎在永平不过是个不上不下中等官员,既无权柄,也无背景,他能如此逍遥快活,还不是因为上头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庾亿将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曲侍郎此番是替上头来的?”柳时舒反应过来,小声道。
庾亿讳莫如深地点点头,小小永平,卧虎藏龙啊!
“张夷被抬出来时我看了一眼,头上伤痕位置不对。”庾亿指着自己近头顶的位置道:“正常人撞墙自尽,会用前额的部位撞击墙面,额骨碎裂伤重流血而亡。可是张夷致命伤的位置高于额角,以此姿势撞击墙面,受力小,不足以致命。”
柳时舒起身小试一番,的确很难做到,“尸首就在府衙内,仵作验尸时难道没说什么吗?”
“官府断案讲究证据,在关押张夷的房间里并未发现凶器,且墙面确有撞击后留下的痕迹。犯人在官府大狱死亡本就不光彩,衙役们岂会自断前程,自然百般遮掩。”庾亿习以为常道。
“那此事可会影响到杜玖?”这是他上任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虽说张夷怎么都是个死,但是在官衙终是引人非议。
“这你倒是用不着替他担心,即便曲侍郎有微词,也有狱卒们背锅,哪里烧得着他!”庾亿轻飘飘说道。
柳时舒将一碗馄饨的钱留在木桌上,起身打起帘子行至街道上,身后方刺耳的铜锣声传来,她回头望去,两名短衣衙役敲锣开路,轿夫抬着一顶帷布青轿缓缓走在街道中央,行人闻声纷纷避让。柳时舒极目望去,轿子两侧挂着曲府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