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挑眉道:“以前见一位老饕这般吃过,店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她急着去寻庾亿,晚了怕是碰不到人了。
“姑娘你忙,空了来小老儿这儿吃馄饨,不收钱。”摊主在她身后说道。
刑部司大门外,两名差役一左一右立于戟架边,观其面色之凝重,柳时舒踏上台阶走至大门前,身子歪着朝右边偏了几分,“里头出什么了吗?”
这两名差役看着眼生,他们瞧柳时舒也一样。两人同时将手中的长枪横在身前,挡住柳时舒前进的路,厉声喝道:“大胆,刑部司重地,尔等焉敢乱闯。”
“我”柳时舒刚想反驳,视线落在他们腰间的令牌上——铜牌,不是杜玖手下的差役。她退后两步,细听衙内动静——异常静谧。
往日她刚走近刑部司大门,便能听见院中差役说话的声音,今日却安静似无人一般。
柳时舒换上一副殷勤讨好的笑脸,道:“二位官爷,我找闫午,麻烦通传一声。”
“找谁也不行,今日府衙禁止闲杂人进出。”两名差役板着脸公事公办道。
“拜托了,我找他真的有急事,麻烦二位通传。”
差役大哥丝毫不为所动,挥手将柳时舒赶开。
柳时舒垂头走下台阶,倚着石狮子打算守株待兔。
“柳时舒!”身后传来庾亿的声音,柳时舒循声望去,庾亿站从邻巷拐角处探出脑袋。
柳时舒心中一喜,提起裙摆朝巷子跑去,“你怎么在这儿?”她拍拍庾亿的肩膀问道。
“里头太压抑了,索性出来透透气。”庾亿用手掌扇着风,懒洋洋道。
“出什么事了?怎么门外也有人守着?”柳时舒瞥了眼看守大门的差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庾亿端的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昨晚珍肴坊的小厮自杀了,刑部司上官曲侍郎得知此事,一早便杀来衙门兴师问罪。杜玖这会子怕是正在埋头听训呢!”
张夷自杀了!柳时舒错愕,拽住庾亿的胳膊,肃道:“他如何自杀的?”
大牢内为防止犯人自尽,不仅日夜巡逻,更将狱中一事一物妥帖检查,不留一丝自尽的机会。张夷入狱前,狱卒照例将他全身搜了遍,绝无私藏刀具利刃的可能。
“撞墙。”庾亿说道:“他趁狱卒轮班时撞击墙壁后侧身朝内,巡夜的狱卒未曾注意,直到早上送饭方才发现。”
凶犯未经审判便死在狱中,此事若换做永平其他官员遇上或许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杜玖初至永平,每走一步棋都有无数人盯着,稍有差池便会落人话柄。
便如今日,已近一月未曾踏进刑部司府衙的曲侍郎恰巧在张夷死后出现,这是他与杜玖见的第一面,他坐于堂上,杜玖立于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