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若望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没有答话。
朱辟邪心头一沉,低喝道:“汤若望,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已经开始向你施压了?”
汤若望脸色阴晴不定,欲言又止,很明显,绝对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很显然他也不敢得罪人,毕竟,他虽然挂着工部侍郎的衔,但是终究是一个洋人,在朝堂之上,完全就是一个另类,哪一个朝堂大佬会把他放在心上?也就朱辟邪方才拿他当个宝!
如今南京的这些大佬们,一个个都变着法的想要通过一些关系靠近汤若望,有的递条子,有的甚至直接捧着厚礼登门,毕竟金陵工业局可绝对是一个肥差,谁都知道,朱辟邪跟太子殿下之间已经打成了默契,三年之内,朝廷起码会给江防水师和金陵镇调拨四五百万两白银以上的军饷,供朱辟邪整顿南京军务。
四五百万两白银啊,除了正常的军饷之外,剩下的可就都是督造与购置战船火器以及军械的费用了,成立金陵工业局,就是为了支持江防水师跟金陵镇的,四五百万两白银之中起码有三百万两都会用来采购战船以及火炮火枪火药的!
三百万两白银,想一想都够这些官员勋贵们眼红的了!
这绝对是一块肥得流油的肥肉了,别说是吃肉喝汤,哪怕是闻闻味都足以让一个官员腰包鼓起来!
江防水师跟金陵镇这两个朱辟邪以及麾下嫡系亲自掌控的两
个位置,想要安插人手,没有那么容易,谁也不敢轻易去触碰朱辟邪的霉头;可是金陵工业局就不一样了,毕竟不是朱辟邪亲自掌控,朱辟邪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掌控,而且主管金陵工业局的汤若望还是西洋人,在朝堂上根基浅薄的不能在浅薄了。
初临南京城,汤若望绝对没有勇气去得罪南京的这些地头蛇,在这些地头蛇看来,想要收拾汤若望这样的官员,就跟碾死一个臭虫一样,没有啥区别。
是以,各样的威逼利诱的手段都向着汤若望招呼了上来,汤若望到了南京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门槛几乎就被南京的大佬给踩断了。
汤若望哪里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攻势,可是又不敢将这些人得罪死了,只能先拖延着想要找个机会,跟朱辟邪诉诉苦,现在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都有谁拜会过你?”
朱辟邪冷声问道。
汤若望苦笑道:“大将军,您可别胡来啊,下官可不是您,您将人得罪了,这些人奈何不了您,可是我若是得罪了人,那这些地头蛇想要收拾我,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这个工部侍郎在人家眼里屁都不算啊……”
“砰!”
朱辟邪狠狠的将酒杯顿在了桌子上,寒声道:“他们敢!哪一个不长眼的,敢把手伸到你头上,就是我朱辟邪的死敌!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句话,从今日开始,任何人找你,直接拒绝,就说这是我的命
令,金陵工业局,一应差事职位,都须我亲自点头方才可以!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常扬武摇头道:“师父,这样是不行的。所谓现官不如现管,哪怕是您再铁面无私,也无法事必躬亲的,江防水师,金陵镇,金陵工业局,甚至接下来还有一个金陵书院,这么多的事务,你能忙得过来?这些勋贵官员都是人精,他们料定了你不可能每个地方都顾得到的,相信不光是汤大人,只怕是长庚公甚至我父亲跟廖叔叔那里也绝对会面临这样的问题的……”
朱辟邪登时看向了其他几个人,其他人几乎同时露出了一丝苦笑。
毕竟都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世家大族,大家伙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即便是私下里有些龌龊,但是有这样的事情找到头上,大多数都不会为难对方的,毕竟自己也有求人的时候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