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脸色微变,缓缓说道:“掘出几道壕沟来,朱将军的想法倒是天马行空,只是,这壕沟想要掘出来,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况且,即便是他掘出了壕沟,也不妨事,本督早已经将足够的粮草尽皆屯在笔架山,那里十五堆粮草,足足有近二十万石的粮草,足够我十万大军吃上起码三个月的。满洲疲敝,皇太极出动十万大军,只怕没有等到我们弹尽粮绝,他们就先弹尽粮绝,乖乖地退兵了。”
“督师大人,”
朱辟邪还待要说,一旁的张若麒嗤笑道:“行了,朱将军,督师大人向你问计,要的是破敌良策,而不是让你来找问题的,皇上那里可是还等着大破满洲鞑子的捷报呢!督师大人,还请您克日进兵,与满洲精锐一决雌雄!”
洪承畴一阵无语,你个阉人就是知道一决雌雄,速战速决,难道你不知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吗?在旷野之上,满洲铁骑来去如风,战力通天,我们都已经吃过多少次亏了?
今天这一战,不就是因为你屡屡催促用兵,方才将两万多精锐陷入困境之中的吗?如果不是朱辟邪横空出世,斩杀了岳托,只怕曹变蛟与杨国柱的这两万精锐都要交代在乳峰山了!
还要决战?大明能有今天,都是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在皇上面前瞎捣鼓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只是张若麒乃是皇上亲封的监军,大权在握,在军中本来就是监视自己的,自己在他面前也是束手束脚,便是有再多的本事也无从施展,惹不起这尊大佛啊。
洪承畴无奈道:“张公公,现在满洲大军兵强马壮士气正盛,此时发动决战,我们殊无胜算,您要知道,现在这十三万人马已经是大明几乎所有的精锐了,一旦败北,那大明将再没有回天之力了!”
张若麒冷哼道:“督师大人,速战速决,可是皇上的旨意,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洪承畴气道:“若是本官要抗旨不遵,那现在大军还在宁远城呢!满洲精骑劳师以远,无法持久,以逸待劳,方才是上策!决战?若是出现闪失,那我们将会成为大明的千古罪人!”
众人在酒宴上争执不休,言战者有之,死守者有之,一时之间难有定论。
一旁的朱辟邪却是一脸的无语,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现在的洪承畴跟张若麒,既不知己,又不知彼,这场仗怪不得输的一败涂地啊。
可是现在朱辟邪刚刚到了明军之中,仅仅是一个刚刚被委任的游击将军,连一个盟友都没有,谁拿他当盘菜?
忍着吧!
朱辟邪也清楚,只有让洪承畴与张若麒吃足了苦头,他们方才会低下头来倾听自己的意见,现在也只能祈祷满洲的皇太极动作慢一点,给自己留下一点扭转败局的时间了。
整个酒宴上,众多将领也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来,只能各自散去,朱辟邪则是跟随着曹变蛟来到了他的营帐。
“曹大人!”
朱辟邪正要说话,被曹变蛟阻止了下来,“什么曹大人,你若是看得起哥哥这个粗人,就叫我一声大哥,叫大人,那可就生分了!”
朱辟邪笑笑,沉声道:“今日小弟看这战局,只怕咱们明军有些凶险啊……”
曹变蛟苦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其实哥哥我也感觉不妙啊,倒不是督师大人指挥不力,实在是这个张若麒太碍事了,处处跟督师大人作对,光捣乱不干活啊,有这么一根搅屎棍在,这仗还怎么打?”
朱辟邪摇头道:“便是没有张若麒,我军胜算也不大啊,就如同小弟所言,我军的破绽绝对瞒不过老奸巨猾的皇太极啊,一旦我军与宁远的联系被鞑子切断,大军孤悬,我们必定会被人家给困死!”
曹变蛟劝慰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