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福急匆匆赶出宫,去了外面给王有才买的宅子。
早有人进去通报,等李有福进了王有才的内院,便看到严氏给自己行礼。
“见过李公公。”
李有福赶紧虚虚地扶她起来。
“可使不得,王公公是我师父,也是我干爹,你就是我师娘,也是我干娘,哪儿有干娘给儿子行礼的道理。”
严氏便是李有福之前给王有才买的小寡妇,起初王有才还不愿意,后来见了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对眼了,不但跟齐桓修请了恩旨在外面正式成婚,还把管家权交给了严氏。
严氏也是争气,把王有才服侍得体贴入微。好巧不巧地,严氏肚子里的遗腹子是个女儿,王有才就这么“儿女双全”了。
一进门,又看到一个小豆丁在床边打瞌睡,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伸手摸摸王有才的额头,嘴里喃喃着:“娘,给爹换帕子,爹爹又起烧了。”
李有福赶紧把绿豆汤放在桌上,示意严氏准备灌药器,然后把那小豆丁轻轻抱起来,放到一旁的软榻上让他好好睡。
“怎么不让小包子回房睡?”
李有福一边轻手轻脚地给小包子盖被,一边跟严氏小声说话。
严氏冲着王有才努努嘴:“这不是不放心他爹嘛,非得在这儿陪着,白天你师父醒了一会儿,爷俩还说了几句话。我给他喂了一小碗牛奶粥,没多一会儿又吐了……”
王有才这病来得蹊跷又迅猛,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有福赶紧用灌药器把绿豆汤给王有才喂进去,严氏在一旁打下手。
忽然,严氏惊呼一声:“夫君的脸怎么绿了?”
李有福神色凝重,王有才的脸比齐桓修的还绿,这就证明王有才中的毒更深。
他压低了嗓子对严氏说:“师娘,我不能跟你解释,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记住,咱们这个身份,知道的越少越好。”
严氏赶忙双手捂住嘴巴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
李有福继续给王有才灌绿豆汤,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有才身上的绿色才渐渐变淡。
待绿色退净,王有才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悠悠地坐起身来,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过来。
“老爷,你终于醒了!我……我去给你做一碗鸡汤面,你垫垫肚子。”
严氏高兴地直抹眼泪,转身出去煮面。
王有才给李有福一个眼神,李有福赶紧把人扶着坐起来。
“我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你中毒了!”李有福郑重道:“不光是你,陛下、还有太极殿伺候的人,咱们全都不同程度地中毒了!若不是九公主及时赶回宫,只怕北秦要起乱子了!”
王有才先是讶异,接着便一脸了然:“是丽贵人。”
李有福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自从陛下遇到这个丽贵人,出格的事儿可没少干。
“师父,丽贵人已经被褫夺封号了,现在是云贵人。”
王有才的表情却不见轻松:“丽贵人还是云贵人,有区别吗?只要这女子还在宫里,咱们就一日不能放下心来啊!”
李有福也跟着紧张起来:“那怎么办啊师父?”
他们只是奴才,又不能替主子做主把云贵人赶出宫去,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云贵人祸乱宫闱吗?
王有才慨叹道:“能怎么办?咱们不过是一群奴才,能做的只有忠心护主。那个云贵人,你找几个机灵的,让人盯着她和她宫里的所有人,一举一动都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