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善忠在保住官职和保住命之间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回陛下的话,按照我朝律例,三代以内有五品及以上官员的世家才可以送女儿进宫选秀。顾家……并无资格。”
齐桓修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再次盯向顾朋儒,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顾朋儒,你明知顾家之女并无资格参与选秀,却屡次上奏,甚至不惜以关闭顾家所有学堂为要挟,究竟是何居心?你非要将你的嫡孙女送进这深宫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
顾朋儒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实话自是不能轻易吐露,可在庆历帝那锐利的目光下,他更不敢有丝毫欺瞒。
他额头冷汗涔涔,如露珠般密集,心中慌乱无比,竟连一个字也难以挤出口。
齐桓修又指了指方才那个书生:“你读了顾家这么多折子,你来说说看,顾家是为了什么非得把顾清幽送进宫?”
“按照折子上说的……是顾家嫡孙女顾清幽,当年远观过圣驾,便对陛下一见倾心……”
“小哥哥你说清楚,‘当年’是哪年?”齐忆烟打断了书生的话,她需要书生把拗口的文言文翻译成普通话,让在场的百姓们全都听明白才行。
那书生自己都觉得脸红,声音低了三个八度,喃喃道:“是……是陛下初登基那年。”
虽然书生的声音不大,但齐忆烟施了法,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齐忆烟又故作不懂地问:“小哥哥,我父皇初登基,是几年前的事儿啊?”
那名书生此刻深感今日跟随顾家凑热闹的决策是如此的后悔,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回公主的话,陛下如今登基八年,那就应该是八年前的事情。”
齐忆烟转头又问顾朋儒:“老先生,你家孙女今年芳龄几何啊?”
顾朋儒红着脸不肯说话,齐忆烟又指了一下顾善忠:“老先生老糊涂了,不记得他孙女多大,那顾大人你总该记得吧?”
齐桓修寒声道:“若是都不记得了,那这精膳清吏司你也不用干了。”
顾善忠立即高声回答道:“微臣记得!那顾清幽今年十九岁!”
齐忆烟故意扳着手指问大皇子:“大弟弟,是我的算术不好吗?你帮我算算,八年前顾清幽初见咱们父皇的时候,她几岁啊?”
大皇子平静地道:“八年前,顾清幽只有十一岁。”
“天呐!”
齐忆烟故作惊讶地用帕子捂住嘴惊呼一声,下面的吃瓜群众们也跟着再次沸腾起来。
“十一岁的小姑娘懂个什么啊?他顾家的女孩儿就知道攀龙附凤了!”
“十一岁就想着要爬龙床,看来这顾家也没有他们表面上那么清流那么干净嘛!”
“话说这顾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那他们教出来的学生又能有什么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顾家学堂每届考中的举人、进士可是数不胜数!”
“没什么数不胜数。”大皇子拿出统计的数据给大家念道:“据不完全统计,顾氏学堂在北秦一共有八十七家分馆,每家书院收纳学生在五十人左右。每年考取的秀才大约有两百人左右。”
说到这里,大皇子还特地解释一下:“就是平均每家书院考中三人。”
“顾氏学堂每届考中的举人大约有三十余人,最多的一年考中了四十二人——就是平均每两家书院最多能出来一个举人。”
数据报到这里,即便是不读书的百姓们也听出来了。
“这顾氏学堂也没那么牛啊,我老家的县学,每届也能考中一两个举人呢!”
学子们也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