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跳舞,大汉笑呵呵地应了,和佘褚开口告辞,乐颠颠就去了。
佘褚环顾着周围。
夜间的厌火国依然是欢闹喜乐的,完全瞧不出半点白日里遍地焦尸的苦痛。
不仅是时空、连情绪似乎都被这白日黑夜的间隙割裂了。白日的厌火国充斥了死寂、炎痛,夜间的厌火国则满是丰饶喜悦,充盈着海中绿洲的富足愉快。
这种割裂感令他们很难像这些厌火国人一样融入庆典的范畴内,佘褚注意到北嚣在瞧见一名持着石杖的厌火国长老时,表情都有些变了。
好在他的人设是哑巴。
即便惹得厌火国人生疑,也有詹文瑾为他圆场。
佘褚与詹文瑾隔着人群,远远对视一眼。詹文瑾向佘褚微微颔首,示意她大可放心行动,庆典这边会由她来吸引注意。
佘褚不再犹豫,她先是与一名厌火国民讨了身兽皮披在身上,又随手散了发,模仿这儿的人编成辫子,在顺手从挂在墙上的鸟羽面具上摘了几根羽毛插在辨尾——这样一来,她在庆典中至少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佘褚在人群中发现了捧着刚分出的鱼肚,往人群外走去的厌火国少女。她默不作声捏了隐去气息的咒诀、跟在了她的后头,随着她离开庆典的中心,深入厌火国人的居住地,一直走到了一座看起来装饰颇为精美的小屋前。
少女停住了脚步,她敲了敲门,温声道:“先生,我将福鱼带来了,就放在您的窗沿,您记得用。”
说完,少女恭恭敬敬地将盛着鱼肚的石碗放在了窗沿上,还对着紧闭的大门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佘褚将自己隐藏在石屋旁的阴影里,等少女走远了,才现身在石屋前。
她仔细打量了这座石屋,发现这屋子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忽然间,那扇窗户从内被打开了,一只正常肤色的手从中探出,取走了窗沿上的鱼汤。
佘褚见状,一个箭步向前,伸手钳住了对方伸出的手腕。对方大骇,下意识打翻了鱼汤,拼了命要缩回手——
然而他太虚弱了。露出的那只胳膊也是瘦骨伶仃,即便使出了全力,也根本奈何不得佘褚,被她钳着手腕,半个人就这样被拖着拉至了窗台前。
借着月光,佘褚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他脸上涂着炭火,
头发枯黄,眼窝深陷,整个人看起来离死也不过几步距离,身上穿着的、勉强能辩别出是猎户常穿的短打。也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他的眼睛已经失了光,在看见佘褚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她与厌火族的人不同,而是恐惧,单纯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夜晚的厌火国平和富饶,又有什么要恐惧的呢?
佘褚感到困惑,她正想开口,就听被她抓住的“先生”低喃道:
“不、不对。今日是鱼,按理说才是第二日,第二日、第二日没有火!”他忽然癫狂起来,“不、我不能出去,还没到出去的时候,松开、松开——!”
听着对方这样错乱的话语,佘褚心中忽而闪过一道灵光。
她紧紧攥着“囚徒”,轻声开口问:“朱别?”
原本在激烈挣扎的青年听见“朱别”二字,反抗渐歇。他努力睁大了眼去看佘褚:“谁、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佘褚不能说她是七杀尊。
她犹豫片刻后说:“我是岐覆舟的朋友。岐覆舟受思幽七杀尊所托,特意请我来海岛寻你。”
听到思幽,青年的眼中终于聚起了一点光。
他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喃喃自语道:“思幽,是尊上来救我了吗?”
佘褚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