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从他心头真正散去过。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少顷,等樊谓情绪平复了些,佘褚缓声道,“不如说,我正是因为相信你的记载,才想要去厌火国看看。”
“师兄被质疑,无外是因为没有带回能溶解弱水的太阳精火。若是我这次去而归来,寻到了赤影珠,这些年来师兄所受到的质疑不就彻底结束了吗?”顿了一瞬,佘褚还道,“您还可以拿着它去反问聂尔师兄。”
不得不说,佘褚的后一句实在动人。原先樊谓本不想再理会佘褚的心思,也在这刻松动了。
他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起。樊谓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佘褚凝视着他:“我想见见你在卷宗里写到的人证‘朱别’,你说是他找到的藏尸之地,让你确定了厌火国灭。我很好奇其中细节,你能引我见见他吗?”
听到佘褚的要求是见“朱别”,樊谓的脸上流出了“遗憾”的表情。
“他死了。”樊谓叹息,“因为他不肯听我的,和你一样,非要找到太阳精火,所以被永远的留在了那地方,彻底消失了。”
佘褚听得心生疑惑。
樊谓知道她在奇怪什么,开口解释:“厌火国的白日与夜晚是两个世界。朱别本是天帝山的猎手,是受我所托与我一同前去的。他凭借他狩猎的敏锐,发现了日夜两界这一点,并带着我在白日找到了国灭后的焦尸。本来按照我的意思,当时我们便该走了,可他非说还没找到赤影珠,白日没有,一定在夜间,于是非得在夜间出门——”
说到此处,樊谓声音沉了下来:“然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白日。我等了三个日夜,直到我的衣服在夜间也会燃起,甚至连凌水剑都被灼灭了,我实在等不了了,只能先行离开。况且在那种地方,失踪三日与宣告死亡又有什么分别呢?”
佘褚不语。
她没有接樊谓的这句话,只是问出了自己的另一个问题。
“既然朱别已死,还请师兄解答我最初的疑惑。”佘褚道,“你说你不知火如何起,到底未知火源,还是火势太急?”
樊谓正在感伤,忽然又被佘褚问上这么一句,感情卡在胸腔不上不下,一口郁气出不得进不得,好不难受。
他忍不住埋怨地看了佘褚一眼,慢声答道:“都有。”
樊谓回忆起凌水剑被燃尽的那一刻,眼中仿佛又瞧见了那落天的火光。
没有火源。那火从天而降。樊谓颤着声说,“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再低头,火势便已灼烧上剑柄了。如果不是我弃剑及时——”
后面的话他吞了回去,可能的结果,他早就在给佘褚展示伤口时就已经说过了。
“我经历过的都告诉你了。那儿白天是炼狱、夜间是鬼城。你若还有想问的,我只有一句建议,不要去。”樊谓对她倒是真诚,“它本来已经了结了,不是吗?”
佘褚谢过了樊谓的好意,她坚持道:“我若是不去,刑堂对师兄的误会又要如何解?”
她正直道:“我还是去吧,为了彼此双方的清誉。”
樊谓被她噎了半死,好心全喂了狗,难免恼火。他丢下句“随便你”,就重新回了试剑评,指导起那些真正可爱的新弟子们了。
佘褚远远向樊谓行了一抱手礼,已表感谢,然后又转身向晏清的小院走去。
与大多人想的不同,佘褚虽然大胆,做出的决定常常令人震惊,然而她行事也同样谨慎。
莲华君说厌火古怪,樊谓的回忆中也尽是些奇诡之事,佘褚即便再自信,也知道这事不能乱来,最好听聂尔的找个帮手。
按她的第一想法,她原本是想要求助岐覆舟,毕竟和他一起行动她也比较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