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教。
他听佘褚说完了,才提出自己的问题:“一味的宽仁容忍就能帮到你了吗?”
乌陵行深深凝望着她,说:“我当然可以像你想的那样,学岐覆舟那样,装一装。谁不会伪装呢?”
“可是阿褚,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你想要的那样仁慈、睿智、宽容,你觉得长老院还会允许你活着吗?”
佘褚悚然一惊。
她正想要解释,虽然她常拿长老院来吓唬乌陵行,但长老院真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堪——
乌陵行已经自顾自道:“我母亲倒是仁慈睿智且宽容,所以仗打起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死的。我父亲比我还残酷暴戾,他倒是活得比你母亲还长久。”
“我知道你想要所有人都能安康和乐的过,可是阿褚,这里是思幽,不是人界。这里不讲究仁义道德,这里只谈强者唯尊。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他要娶我母亲就娶了,打了那么惨烈的一场仗,长老院连声都不敢吭。结果等他终于伤重死了,面对你和我,长老院倒是又重新长出嘴了。”
“你想要以德服人,这是你父亲教的没错。可思幽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乌陵行注视着她,“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我母亲。”
佘褚听得愣住。
这些话乌陵行从没有和她说过,也从没有表露过。
她忽然听见这些,整个人都被惊到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佘褚不能理解,明明两个人都是羽惊教出来的,想法怎么会差得这么大。
佘褚说:“先魔后的悲剧就是源于先魔主的任性!若是先魔主克己复礼,哪里会有——”
乌陵行最听不得这个。
他骤然翻脸,沉声道:“就因为我母亲是穹苍神族,所以为了思幽,我父亲就该放弃他的感情对吗?”
佘褚才是匪夷所思的那个,她回答乌陵行:“当然!身为魔主,为思幽长远计,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乌陵行嗤笑一声。
他微眯了眯眼,懒懒靠在了王座椅背上,问了佘褚一句:“为思幽牺牲自己?那到底魔主是思幽的主人,还是说思幽才是魔主的主人?”
“阿褚,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君,还是仆?”
佘褚哑然。
好半晌她才说:“你
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乌陵行有些赌气,他不去看佘褚,而是偏看向了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佘褚依然没有说其他话,乌陵行还是先服了软,不太痛快说:“一百年前吧。”
一百年前。
佘褚算了算,差不多就是上一次乌陵行要求她穿上裙装的时候。
她仔细回想了片刻,实在想不出那会儿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以至于会让乌陵行产生这般偏激的想法。
面对乌陵行突如其来的自怨自艾,佘褚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她想了想,提着裙角走上了王座,伸出手把乌陵行揽进了怀里。
乌陵行先被她抱住时,整个人的背脊都僵硬了,直到佘褚伸出手,就像幼时安慰痛苦难受的他一样,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他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默默地将头搁在佘褚的肩窝,任凭佘褚轻抚他披散在后背的长发。
佘褚见他情绪已经平复,这才用商量的口吻与他说:“但我现在实行的政策就是仁,我都对外说你是个好君主了,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你看,我话都说出去了,你配合一下,让我言而有信可以吗?”
乌陵行不说话。
佘褚耐心耗尽,她温声威胁:“你要是不答应,我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