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的景象。
城北,远离闹市,四街八巷之中当属花溪街最为富饶。其中住宅闳敞轩昂,主人家非富即贵。
而离了花溪街再往北去五里地,只见山水交映间鳞次栉比,屋舍俨然。
又有朱栏玉砌自那恢宏的府邸延伸而出,覆压十余里,直达清凉山脚下。
若是站在清凉山上的望江坡,将遥望风景的目光,从广袤无垠水天一色的泗水稍微向左挪移,便会瞧见朱红色的长廊廊腰缦回,在其两侧的池水中,无穷碧绿的荷叶托举一株株散发淡淡清香的莲花在这个夏天肆意盛开。
藕花深处,一叶木舟静静停摆。
紫洲香檀木,可换千两金。
若是再运往与紫洲山高水远的青洲换取钱财,更是千金难买,而红木之属中最为尊贵的降香黄檀更是有以一城易一木的坊间传闻。
色泽莹润的红色木舟上,城主府新来的婢女青砚左手托腮,明媚如春水欲滴的眼眸望着莲池中心那座古色古香的亭子痴痴出神。
相比红砖碧瓦深宅大院的城主府,少女更愿意也更喜欢呆在四季景色宜人的龟寿园里。
譬如这夏日里满香四溢的莲池便是少女心中诸多欢喜的其中之一。
“听红梢姐姐说,这龟寿园从风水堪舆选址到建材院落设计,都由少城主经手。我又不是傻妞,才不信哩。姓李的日日夜夜马放南山,迟早坐吃山空呢!”
“而且这龟寿园的名字,根本配不上它嘛!”
少女鼓着粉嫩嫩的腮帮子,觉得天底下也只有那么差劲的少城主才会取这么差劲的名字。
“哎呦喂?!我们的青砚小美人可真对姐姐胃口。姐姐我呀,早看这龟寿园三个字不爽了。”
循声望去,只见离木舟不过步距离处,有丈高的嶙峋怪石矗立水中,而攀上怪石,刚好能并肩坐下两人。
一身黄裙的少女斜挎着一只白布包裹的长条匣子,边说话时手上边微微用力向池中甩出钓竿。
少女青砚脸颊绯红,矫装怒容道,“黄梨姐姐,莫要学红梢姐姐说话,取笑我呢。”
“可是书上说姑娘家家就该温声细语,温文尔雅,做矜持姿态。”
比青砚年长几岁却是从小陪侍少城主左右的黄梨拍了拍沉甸甸的胸脯,打了个饱嗝。
“算了,学不来。说不定写书的那人一辈子孤零零一个人呢!”黄梨说话间又打了个饱嗝,“额,下一顿,不吃四个菜了。”
卖身在城主府邸上过活的家丁不用做牛做马,只需做好份内之事,每月中旬自会领到一笔优渥的月钱。
而府上少主更是喜欢发赏钱,动辄就是一锭银子。
也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风声,传到金陵城中更是以讹传讹,成了博得少城主开心便是赏钱千金的荒唐言语。
于是便有了许多人挤破脑袋也想进城主府谋一份差事的局面。
但城主府可不是砸破脑袋便能挤进来的,若是想成为少城主的贴身丫鬟更是难如登天。
而作为少城主的四位同房婢女,红梢、黄梨、紫苑是由城主夫人石氏亲自挑选,三人从小修习涵养礼节等等,待少女初长成时泾渭分明各行其是,是少城主当之为愧的青梅竹马。
至于年龄最小,比少城主还要小上一两岁的青砚,则是少城主一次闲来无事在大雪天气冬猎时顺道捡回来的一条贱命。
对于青砚的往日遭遇,似乎有算不上好消息的小道传闻,但少城主不问,小丫头不说,此事便就了了。
兴许是浸泡在水中的时辰久了,舟底的水面上竟有红妆般的色彩缓缓晕开。
池中的鱼儿甚是欢喜,纷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