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的时候,是进忠带着几个小宫女进去服侍的,推开大门就一股子腥甜的味道,越往里越浓郁,他悄悄的走到床边轻唤:“皇上,皇上?”
“该起床上朝了。”
皇帝睁开眼,背对着他的卫嬿婉一动不动。就在进忠想要唤醒她的时候,皇上一掀被子坐起身,被进忠伺候着穿鞋,手里接过宫女奉上的帕子擦洗着:“昨夜炩妃辛苦了,今日也不是去皇后宫里请安的日子,就不要叫她了。”
“是。”进忠低声应着,“皇上可真疼炩妃娘娘。”
手里却加快了动作,一应穿戴整齐后皇帝出门的时候险些还踉跄一下,被进忠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不着痕迹的往里看,隔着一道屏风,卫嬿婉睡的不动如山,连翻身都没有。
这不对劲,可他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紧跟皇帝的脚步离开。
皇宫是个什么地方?
高墙之内,桎梏之所,可那么高的墙,却挡不住任何消息。
皇后轻轻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海兰思索片刻,也跟着下子,被如懿吃了五子,纯贵妃在旁边看着,只问:“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
刚拿起的白子被她扔进棋罐里,看向如懿:“姐姐听说了吗?”
“昨天夜里从戌时末到丑时初,永寿宫就没消停。今日皇上起来,那位也恃宠而骄,并未伺候皇上梳洗。”
海兰说完,纯贵妃又跟着添了一句:“臣妾今日看了敬事房记录,这炩妃带着皇上在浴池里折腾了一个时辰,又转到床上去,最后皇上叫水时走路都打晃了,炩妃直接就没洗,两人在那脏乱的床上睡了一夜。”
啪的一声,如懿一直拿在手里的棋子被扔回棋罐里,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这两年皇上进后宫本来就少,每个月除了初一十五来本宫这里,几乎就是七八天去一次颖妃,或者你们这里,每次也都是知道分寸的,这次不知那卫嬿婉又用了什么狐媚的把戏。”
“姐姐,我早就说过,卫嬿婉就是第二个阿箬,她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才解了禁足,就这样魅上祸主,万一将来……”
不等她说完,如懿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护甲不小心划过桌子,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怕什么,要入宫的新人位份和住所已定,待新人入宫,皇上有了新鲜的,自然想不起她。”
纯贵妃在旁边皱眉:“但愿吧,她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知道要怎么讨好皇上,按照敬事房的记录,若长久下去,必然会伤了皇上的身子。”
“昨天我的侍女从永寿宫经过,她那宫里飘出了烤鹿肉的香气。”海兰理了理手里的暖炉:“鹿肉和鹿血都是能激男人血性的,也不怪皇上……”
“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种事都要做手脚。”
翊坤宫这边的小会开的如何卫嬿婉并不知道,她昨天夜里累坏了,身边躺着皇帝又让她睡不着,想起上辈子种种,对这个男人的恨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几次看着他的侧脸,卫嬿婉都恨不得直接上手掐死他,可又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虽然皇帝这些年老了,也疏于骑射,但到底男女的力量悬殊,再加上不管皇帝是怎么死在她宫里的,她都得陪葬,这才勉强按耐下杀意,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小十五还未出生,只要想起上辈子那个坐在寝宫里默默握着荷包落泪的孩子,卫嬿婉就心软软,直到进忠进来她都没睡着。
若是上辈子,她肯定勤快的面面俱到,伺候皇帝穿衣洗漱,可这辈子她懒,所有的聪明勤快都在上辈子消耗殆尽,如今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伺候人这活,她干不了。
待皇帝走后她才迷迷糊糊睡去,正在梦中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