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梁啾啾还没来得及跟文氏细说,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齐人立的耳朵里。
齐人立高兴到跑孟长青面前拍大腿,“我不知姨娘有这等本事,听八方来财说,姨娘的手艺在京城也有名号,现在姨娘肯教,实在是太好了!
咱们北山县女人多,说实话体力上比不过男子,以往只有体力活能赚钱,她们就算做不动也只能咬牙干,要是能学到姨娘的几分本事,我再给她们的绣品牵线搭桥,真是一门再合适不过的营生。”
孟长青反倒没有他那么乐观,更担心他热情过度反而坏事,于是难得没有给他热情回应,“凡是手艺,都吃天分,特别是刺绣这类,就算有人教,也要自己开悟,才能做好东西。
不是所有女子都适合这门手艺,更不是男子就一律不行。
京城有个有名的绣坊叫育绣庄,里面的大师傅就是个男人。你可听说过?”
齐人立点头,“是了,我去那家买过礼品,有幸见到过那位师傅。”
孟长青继续道:“不单说刺绣,其他技术手艺也一样,不论是教学时,还是落实到分派活计,要凭他们学习的认真程度,和学出来的本事做判断,而不是看哪种性别更占优势。”
齐人立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
“蚕在山上还好么?”孟长青问他正盯着的事。
“许师傅在山上没下来过,几次跟我保证蚕长的很好,我依照他教给我的方法来看,也确实不错。”齐人立回道,“再过十来天,应该就能结茧,到时就知结果了。”
“到那时你会比现在更忙。”孟长青说,“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多带些衙役,这次换了便装去达州。”
“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总算是到了八月半。
这天梁啾啾一大早起来,亲手煮了面条,后衙院子里的人都有份,四个孩子还每人多两个鸡蛋。
孟长青吃了面,特意去拜谢了她娘和母亲,接着要去前衙处理公务。
“长青。”梁啾啾问:“今天没什么事要忙吧?晚上能早点回来吗?”
孟长青知道她准备了一桌好饭菜,“今天没什么事,我申时末就下衙回来。”
梁啾啾很高兴,又关照文氏也不要乱跑,想借着这顿晚饭,家里人要好好聚一聚。
孟长青上午处理好公务,下午照常去田地里巡视情况。
田间地头都是忙碌的百姓,大人们在前面收割,孩子们在后面搬运,年纪更小点的,在地里捡拾掉落的糜穗,一袋袋的粮食顺着田埂运送到各家各户。
相比于前面大人,孩子们相对省力些,搬个两三趟,就能坐在扁担上歇一歇。
见到孟长青经过,好些孩子热情的跑过来打招呼,当中有个孩子问:“孟大人,学堂什么时候开课?早上看到蔡先生,他急的嘴角都长泡了。”
孟长青闻言哈哈大笑,笑完还问:“哪边嘴角长的泡?”
那孩子在自己脸上比划给孟长青看,“就这儿,长了一串,先生说他嘴巴都不敢张了。”
孟长青:“他不敢张嘴还跟你们唠叨?”
“唉!”另一个六七岁孩子叹气,学着他爹皱眉头说话,“先生还叫我们,干活的时候也要想着课上的东西。”
“蔡先生说的有道理啊,你不愿意想么?”孟长青问那孩子。
那孩子委屈,“就因为他这句话,白天干活,晚上回去我娘还要考我写字,写错了我爹就抽我,还不如回学堂上课。”
孟长青好奇,“你爹怎么知道你写错?他也识字?”
先前说话的孩子回道:“我告诉爹的。”
合着这家兄弟两人都在学堂,每晚考字,一个人写错,另一个人就揭发。
孟长青看着他们摇头,傻啊,情愿两人都被打,都不晓得联合起来么?
这俩兄弟在孟长青面前互告对方的状,孟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