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宗孺闻猜测,皇帝确实有事要找他。
但他身体不允许,只能作罢。
御书房内,皇帝面前摆着两份奏本、两封秘信,分别来自达州和凉州,其中内容全是有关于孟长青所作所为,但侧重点完全不同。
御林军说,孟长青借势欺人,在达州多次藐视上官文如许。
达州奏本则是说,孟长青辜负皇恩,胡作非为。
但这两边上呈的内容,都没写孟长青为何如此。
皇帝最先听到达州的奏本,那奏本未过门下省,直接在朝上宣读,满朝文武无不震惊,当即要求皇帝严惩孟长青。
更有御史认为,是皇帝对孟长青太过优待,才使得孟长青无法无天,皇帝该为此事负一定责任。
皇帝任由大臣们说完,全程不发一语,只盯着宣读奏本的那人看。
将那人看的心虚,直往其他大臣身后躲藏。
等朝臣们说完一轮,皇帝将那读奏本的官员叫出来,问:“达州上禀之事,可有核查?孟长青身为凉州知县,因何事跑到达州去?”
那人支支吾吾,回不出一句正经话。
“你等接到奏本,既不核实,也不追其原因,只会照着奏本内容读,朕要你们做什么?”皇帝平静的反问,随即又道:“从今日起,你部官员全部卸任,所有地方奏本直接送至御书房。”
皇帝站起来就走,底下官员跪了一片,皆是为同僚求情的。
皇帝见状,对那几位心存侥幸的官员说:“十日之内离开京城,否则以乱党处置。”
龙颜大怒,朝臣们惊惶不安。
有敏锐的大臣看出来,皇帝此怒,并不全为孟长青。
等下了朝,当即派出家仆到各处打探,看那几位被罢免官职的人,可是私下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传到了皇帝耳中。
探来探去,探不出个眉目,多数朝臣只能管好自己的嘴,绝不在皇帝面前提到与此有关的事。
孟长青倒是沾了个光,没人再敢提要惩处她。
听到达州奏本没多久,御林军统领魏知山就送来了凉州密报。
正是那日王寻所寄出的密报,其中内容比达州知府所奏更加详细,孟长青在达州的所作所为,详尽记录在其中,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半分美化。
只是看完以后皇帝更加疑惑。
好端端的,孟长青为什么要去达州?还做出如此猖狂之举。
但有此疑惑时,他已提早一步派人去达州查明情况。
就在皇帝以为,一切要等到巡检官员回京后,才能弄清缘由,不想隔天就又收到了御林军的密信。
两封密信送来的日期如此之近,皇帝有所预感,这信封之下多半是孟长青的笔记。
一打开果然如此。
其中正是孟长青的认罪书。
皇帝可算知道了,孟长青为什么突然跑去达州,但这只是孟长青的一面之词。
以皇帝对孟长青的了解,这认罪书中必然有多处美化,不能全信。
还是要等到巡检官员回京。
这一等,又把凉州知府的请罪书等来了。
其中内容平平无奇,不过把孟长青认罪书上的内容重写了一遍,顺道给孟长青求情,让皇帝从轻发落。
只是卫方耘的请罪书中,还夹着孟长青的请罪书。
皇帝看完也是无奈叹气,将这四份东西摞到一起,堆在了他书案的角落上。
这一系列事情全由孟长青引起,皇帝心中对孟长青也有所埋怨,想跟老太傅说说烦心之事,偏偏不巧,太傅这几日一直生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