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要走, 但辛苦捕来的猎物也是要享受的。
江慎把那两只野鸡处理一番,挑了肉质最嫩的部分煮熟撕碎,喂给今天的大功臣。小崽子头一次吃自己猎来的食物, 高兴在原地打了个滚, 恨不再出去猎只。
看黎阮都有些担心, 不知崽崽去了人间活会不会不习惯。
江慎瞧出他的担忧,安抚道:“没关系,如果他不喜欢,我们再回来就是。”
他本非贪图享乐之人, 住在哪里对他来说没有差别。
只要能与他的小狐狸在一起就好。
剩余的鸡肉被江慎放在火堆旁烤熟,他撕一条鸡腿, 取过调料正想撒去, 却被身边人忽然伸出手, 将那鸡腿夺了过去。
黎阮拿着那尚未调味过的鸡腿, 咬了一大口:“我觉这样就很好。”
他与江慎面的第一日,江慎就是这样烤了鸡腿给他吃。那时他们没有从山买来的调料, 但黎阮却觉那是他此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就算现在吃过了这么多好吃的, 黎阮仍然最喜欢当初江慎烤给他的那只鸡腿。
江慎起来, 撕了另一条鸡腿, 也跟着就这么咬了一口。
他们身边,小崽子抱着装肉糜的小碗, 吃整颗脑袋都埋进碗里,尾巴还在身后来回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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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崽崽对新家适应很好。
去行宫的第一日, 就好奇地趴在窗户打量外面,再两三日之后,已经敢爬树房, 追着那只胖嘟嘟的小白猫满行宫跑了。
至于为什么是追着,自然还是为小白太过胆小。
就算黎阮和她说了无数次,崽崽只是喜欢她,想和她玩,她还是无克制妖族本能对大妖的畏惧。
崽崽现在身体长大了点,已经不再像刚出那样是颗小绒球。
他身的绒『毛』变更为丰满,尾巴长而蓬松,远远瞧着仿佛是一只小松鼠。
以至于那段时日,黎阮进出膳房还能听人小声议论,说是瞧行宫里有只红『色』的松鼠,厉害很,天天追着猫跑。
为此,江慎还特了令,说这行宫承天子福泽,万物而有灵。
在行宫内的一切动物,遇后不捕捉,不无礼,当然,也不投喂。
江慎和黎阮在行宫住岁月静好,京城那边,局势却严峻多。
病好之后的崇宣帝一改往日作风,行事果决狠辣,不留情面。在他告病这两年间,凡有过异心或站错了队的朝臣,被他罢官的罢官,处死的处死。
一时间,朝堂之人人自危,怕那把悬于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到自己头。
可崇宣帝处置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动相。
他像是一名狡猾至极的猎人,一点点斩去猎物的手足,剥夺猎物的反抗能力,就是不肯给他个痛快。
“这是等着他自己造反呢。”行宫内,江慎放京城的来信,轻了一声。
说这话时,黎阮正抱着崽崽坐在堂。
他手里拿着块糕点,举起来悬于小狐狸幼崽的脑袋,正在逗他:“想吃吗?你学会化形我就给你吃,教过你的,把真气凝起来。”
幼崽蹲在他腿,眼巴巴地望着那块糕点,苦恼地摇尾巴。
从他们来行宫到现在,已经又过了快有一个月。
黎阮当初是在被诊出脉象的第六个月时的崽崽,再加崽崽出的这近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怀胎月。
再不化形,月份都要过了。
黎阮终于有了点危机感。
难道真要像一些传说里那样,对外假装自己怀个两三年吗?
这样对外解释倒不是不行,可黎阮实在不想在外人面前继续装出身怀有孕的模样。
就连想和江慎出去玩都不太方便。
“你真的要在这里教他吗?”听黎阮的话,江慎无奈地抬起头,“这间屋子要是再毁,我们就只能去住偏殿了。”
黎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