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队的荷矛兵士来回巡逻,虽不闻鼓角之声,却杀气充盈。
沿着官道,渐渐行到了大营近处,下了官道,顺着营前新建出来的道路,到了营之西门。
那支出营的部队才刚离开,辕门尚未关闭,押送赵悦来的那游骑上前去,递呈文聘的军文,向辕门将说了送赵悦来见荀贞此事。
宦官到底是少见,特别被袁术等人杀
了一通后,现存的宦官更是稀少,算是个稀罕物,这辕门将听了这来求见荀贞的竟是个阉人,不免起了好奇,便亲自过来相看。
见到赵悦,他细细观瞧,注意到赵悦嘴唇上依稀有些胡须,极是吃惊,指着赵悦的唇上稀须,说道:“你怎么有胡子?……是没割干净么?”
当下的去势手术还不很成熟,的确有时候会有的宦官没割干净,因而长出胡须的,事实上,还阳的也有,如前文提及的那大名鼎鼎的栾巴便是。却那唇上的胡须虽然稀稀疏疏,只有几根,但这可以说是赵悦最后的男人的尊严了,他平时把几根胡子爱若性命,而现下被辕门将这般好像见到什么稀罕物似的问出来,他少不了顿感自尊受辱,但生气则是万万不敢,脸上依然还是赔笑,弓着腰说道:“是,小人赵悦,有紧急军情需得面禀车骑,还请将军通报。”
若只有赵悦一人前来,只怕他连这大营都瞧不见,便已早被外头的兵士抓下,然现既有文聘的军文,这辕门将倒是肯替他向荀贞通报,就令手下一个军吏去向荀贞禀报。——他本人有守辕门之责,不能轻易离开。
赵悦等就在营外等候。
等了好长一会儿,那入营禀报的军吏回来,与辕门将说道:“车骑召那阉人晋见。”
辕门将便放了赵悦和那游骑等入营,叫这军吏引他们去见荀贞。
入到营中,眼前头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这条道路甚是宽阔,足能容十余骑并肩而行。顺着大道前行,过了一条壕沟,再过了一片野地后,路两边开始出现成排的灰色帐篷。
帐篷外不见人影,帐篷内时有人声传出。无须说,说话的自都是荀贞所部的兵士。乃是依照荀贞军令,非有令下,兵士不得擅自出帐。万余人,甚至几万人同驻一座大营,若不严加约束,任由兵士乱跑,那这就不是军营,而将比市场还要热闹、纷杂了。
顺着静悄悄的大道往前,行未多远,两侧出现了通往两边的小路。这类的小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两条,小路的两边也都是帐篷。却是通过大道、小路,将营地分成了不同的驻区。
行了大约一两刻钟,到了营地的中间部位,另一条笔直的大道在前贯通,在他们正在走的这条大道形成了一个十字。这两条大道便是此营中的两条主干道。
主干道也好,小路也好,路边都有排水沟;两条主干道的边上且移植了成排的树木。
从入营到走到此处,赵悦他们先后碰见了好几队的巡营兵士,好在有辕门的那军吏在,赵悦等才未被拿下,得以继续通行。
到了这里,辕门的那军吏领着他们向右手边转去,又行一段距离,约能容数百人的一片空地出现眼前。这片空地的正中,竖立着一面大纛,上写着“假节钺、车骑将军”。大纛后边是座大帐,约有百余甲士卫护在帐的周围。这大帐就是荀贞的议事帐。
荀贞现正与郭嘉等人在帐中议事,赵悦等在帐外等了颇长时间,总算入帐通报的军吏出来,唤赵悦入帐。余下的那几人被留在了帐外。
赵悦进到帐中,此帐是个百子帐,占地甚广,里边足能容百余人坐,——当然现在帐内没有这么多人,赵悦入帐后,也不敢抬眼看,只约略感觉到帐里应该有个十余人。
赵悦方入帐门,一步没敢往前走,紧跟着便下拜在地,高声说道:“小人赵悦拜见车骑将军。”
一个温和的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起来。”
赵悦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