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郡众多士人俱皆明白了荀贞的意思,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荀贞接着说说道:“因此之故,我才迟迟至今,未有向华阴展开进攻。我已於日前派了我帐下的一个得力吏员,潜赴长安,去与朝中诸公联络,只待我之此吏送信回来,报我知道,长安诸公已有把握能保证天子之周全,我便立即发兵进攻华阴,入关中击讨李傕、郭汜诸贼!”
席间的弘农士绅们彻底明白了荀贞驻军弘农县不动,到现在不取华阴县的目的,一个个交口称赞,争相夸奖、称颂荀贞的忠君之心,良苦用意。
有人举杯,向荀贞说道:“在下便以此酒预祝将军来日攻入长安,马到成功,扶助天子脱危!”
余下的诸多弘农士绅也都把酒杯举起,异口同声,说道:“预祝将军来日攻入长安,马到成功,扶助天子脱危!”
又有士人高声说道:“将军的这番忠君苦心,圣上知晓以后,也一定会对将军奖赏有加。”
这日酒宴结束之后,臧霸回到帐中,细思荀贞在酒宴上的这些说辞,越是回想,对荀贞越是佩服,不觉向从侍在帐中的左右亲近吏员感慨说道:“镇东与孟德,高下可见矣。”
今天的这场酒宴不是打仗,可也是打仗,这是一场舆论战。
次日宴后,就算曹操和荀贞一样也得了刘协的密旨,然而至少在弘农士绅的心目中,曹操在忠君这一块儿,已是落了下成,不能和荀贞相比了。
十几年戎马倥偬,荀贞现在不但是打老了仗,而且他现在还切身地深深领悟到,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一句话当真是半点不错。
单纯军事方面的胜利不足为喜,对於他未来志愿的实现可能用处不大,必须在军事的胜利之上,还有政治方面的胜利,这样才行,——而同时从另一面来讲,如果能够取得政治方面的胜利,那就算在军事方面有些失利也不打紧,当然,这个失利却也不可是伤筋动骨。
……
荀贞虽然对曹操渡过蒲坂津,进入左冯翊后的动态看似无动於衷,实际上时刻都在密切的关注。曹操那边,对荀贞所部的动向也一直都是在密切关注。
弘农县与河东郡隔黄河而望,所以相比荀贞,曹操打探荀贞部的动静却是方便许多,不断的有情报从弘农县对岸的河东郡,传递到曹操、王邑的军中。
由蒲坂津渡过黄河,西入到左冯翊境内,行军一日多,前头将至临晋县城。
城中有当地的一股军阀盘踞。
曹操与王邑等於城外选了块地方驻营。
驻营时,最新的有关荀贞的军报,又从河东送来一道。
这军报中所禀,与前几道军报一般无二,仍是“荀贞驻兵弘农县,其部未有向华阴前进,也没有北上渡河,进攻河东之意”云云。
曹操笑与张郃说道:“儁乂,如何?我给你说,贞之必是不会进犯河东郡的,现在可信了吧?”
荀贞最先攻打弘农郡的新安、宜阳两县的时候倒还罢了,后来得到军报说荀贞兵马奇袭攻下弘农县以后,张郃等都是大惊失色,非常担忧,荀贞会不会由弘农县北渡黄河,进攻河东郡,以此来断他们的退路。曹操那时就不以为然,抚慰诸将,说道:“若如君等所忧,於此际北攻河东,是见小利而忘大义也,贞之非如此人,君等宽心,河东定安然无恙,贞之不会犯之。”
张郃等当时半信半疑,现下荀贞打下弘农县已经四五日,却是如曹操所料,果然是半步没有北上,对河东郡好像是分毫兴趣也无。
此刻听了曹操此言,张郃十分佩服,与曹操说道:“公料事
如神!”
曹操摸着颌下胡须,笑呵呵说道:“我也称不上料事如神,无非对贞之比较了解罢了。我军与他虽不是一路,然却均是奉天子密旨,往去长安勤王救驾,他若却在我军来长安的路上,袭我军之后,君且想想,天下人会怎么看他,会怎么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