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词,是后世的词汇,却戏志才为何於此时说出“运动战”这个词来?无有其他缘故,这自是因他是从荀贞这里听来的。
也不是之前听来的,就是近日才听来的。却是荀贞把他这次先解亢父之围,继而收复山阳、济阴两郡的整个作战过程,从战略、战术的角度上,给定义了一个名字,便是“运动战”。
细细分析之下,荀贞此次的整个作战过程,截止目前来说,也的确就是运动战。
所谓运动战,其具体的作战策略及要义即是: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歼破,运动中歼敌人。
放到荀贞的这次作战过程,他先是率兵潜行到梁,诱使张邈回师,然后在其回师途中设伏败之,这可不就是“大敌进退,诱敌深入”?败了张邈以后,荀贞集中力量,对付剩下的敌人曹操,这正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於这场作战中,荀贞所部,先由亢父到梁国,行兵二百余里,然后再由梁国北上冤句设伏,行军百余里,继而从冤句东至昌邑,行军又一两百里,整个行军的里程算下来,在这么一块南北三百里、东西也差不多只有三百里的弹丸之地上,曲折迂回行军长达五百多里之远,这又则完全是“运动中歼敌”的一个成功的运用。
所以,这场仗打完以后,再回想荀贞“运动战”的这个命名,戏志才等人都觉得十分贴切,便沿用了下来。
荀贞听了戏志才这话,说道:“志才,你细细说来,怎么个再来一次运动战?”
戏志才说道:“明公,孙子有言,‘用兵者当制於人,而不为人制’。察明公之此‘运动战’的精髓,实即孙子此言。当下之际,以忠愚见,若我军直接去与孙郎合兵,打吕布,首先,褒信城在吕布的手中,城外又有吕布亲统兵为城中外援,其城内外互相呼应,我军如果强攻,顾此失彼,定然不易,那么我军就不是制於人,而是为人所制了,这就将在全局上陷入被动。
“其次,我军先败张邈,复败曹操,虽皆大胜,但时至今日,已是连续作战近月,兵士固尚能一战,然亦快成疲兵矣,反观布军,其军将士之家眷多在褒信城内,为保家眷妻子,其军斗志必坚,则是在士气上,也不利於我军於现在就去打吕布。
“最后,张勋、乐就虽在吕布处於下风时,大概不会去帮吕布,但若我军小有挫败,他俩看到便宜,却说不得就会去相助吕布,这点对我军也不利。
“是以,以忠之愚见,现下之上策,不是去打吕布、去打褒信。”
荀贞说道:“现豫州之敌,褒信之外,便是颍川的张辽与雷簿、陈兰两军,不打褒信,志才,那你的意思是,我军现该先打颍川?”
戏志才说道:“不错,忠之愚见,我军现在正是应当先打颍川。”
陈到等人听了戏志才这话,不由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荀贞咳嗽了声,帐中安静下来,他不动声色继续问戏志才,说道:“你仔细说说,怎么个先打颍川?”
戏志才说道:“忠以为,若先打颍川,我军有三胜之利。”
“哦?哪三胜?”
“明公与忠等皆颍川人也,明公於颍川,德望素隆,而吕布前在定陵、郾县等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如先打颍川,忠可断定,我军兵马只要一进颍川,颍川百姓必然夹道相迎,是我们有民心在手。此其一胜。
“颍川各县的吏员、本地的士绅豪强,多为明公故旧,我军入到颍川,他们也一定会积极响应。此其二胜。
“雷簿、陈兰与张辽两军对峙阳翟城下,都想夺城,而既已彼此顾忌都不敢攻城,现又有原驻河内的豫州兵已到阳翟城北的颍水岸边,在这种形势下,我军如由东而至阳翟,与豫州兵合力夹攻,忠料张辽与雷薄、陈兰两军必然惶恐,甚至可能会不战而逃。此其三胜。
“以此三胜在我,即往攻之,颍川何愁不下?”
荀贞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