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徐州将来的发展前途,换言之,眼下的此次战役关系重大,胜则罢了,一旦失败,那么至少中短期内,徐州向西、向北拓地的战略打算就不好实现了,同时,还会变成垫脚石,等於是帮助曹操在兖州立稳了脚跟。
从皇甫嵩击黄巾,使荀贞得以迁升至二千石,自此开始正式起步,与孙坚并力讨董,和袁绍、张邈等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使荀贞获得了充足的政治声望,打下徐州,由是得到了发展自己实力的基础,现今,任城、济北这一仗,胜则可进取青、兖,一跃能隐堪与袁绍这等人物相较,败则退缩东南,只能和曹操纠缠不休,也已经成了事关荀贞日后的一个关键点。
陈芷和荀贞夫妻多年,非常了解荀贞,知道他这些天看似从容,其实压力很大,她很想帮些忙,然而军国大事,她也真是帮不上。这天晚上,她亲自捧来参汤,奉给荀贞。
荀贞连着几天都没有进过陈芷诸女的屋门,昼间总是在州府的前院与戏志才等人筹谋军事、处理军情,时而通宵达旦,有时不太忙,回到后宅,为能静心虑事,干脆就在书房休息。
看到陈芷用托盘捧着参汤进来,荀贞放下手上的地图,离席起身,迎将上去,接住托盘,笑道:“婢女们哪儿去了?怎么让你亲手端来?”说着,他把托盘放到案上,探手摸了下汤椀,汤刚做好,冒着腾腾的热气,椀热得烫手,便收回手,先让参汤凉一凉。
陈芷说道:“有三四日未怎与夫君说过话了,因不让婢女们来,贱妾来见见夫君。”
荀贞调笑说道:“原来是因相思之情。”
与荀贞虽是老夫老妻了,听到荀贞的这等言辞,陈芷仍是不觉面颊微红,娇嗔说道:‘“夫君!”
荀贞哈哈大笑。
陈芷说道:“要说相思,夫君不仅三四日没怎么与贱妾说过话,也没怎么见季夏和阿左了,难道就不想二子么?”她这是想用季夏和阿左的可爱来给荀贞减压。
荀贞笑道:“怎不想?只是近日事情太多,无暇见吾之二‘公子’也。”
公子,三公之子才有此称。荀贞离三公之位还远得很,他这么称季夏和阿左,亦是在说笑。
“便是再忙,见见儿子的空儿总是有的。”
“贤妻所言甚是。”荀贞唤室外的侍吏,吩咐说道,“把季夏、阿左和千金给我抱来。”
不多时,二子与一女都被婢女们抱来。
千金最小,荀贞抱在怀中,季夏、阿左环绕席侧,看看怀中粉嫩的女儿,只见她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伸出小手拽自己的胡须,牙牙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遂捏捏她的脸蛋和鼻子,再看看憨态可掬的两个儿子,逗逗他俩说些天真无邪的话,陈芷的办法起了效果,荀贞心怀颇畅,注意力一转移开去,多日来的压力顿不觉有所减少。
陈芷含笑跪坐侧边,等荀贞和子、女玩了会儿,提及了一件事,说道:“听说子瑜昨日求见夫君,夫君没有见他?”
“昨日军情多,没有得空。”
“子瑜知大体,他知道现在军务要紧,夫君日理万机,如非紧要事情,他想来不会求见的。夫君何不趁此空,召他来见?”
诸葛瑾作为侯府的庶子,主掌着侯府的一应事宜,与荀贞见的次数不算多,但与陈芷这个主母见面的次数却很多,如今陈芷与诸葛瑾,包括诸葛瑾的弟、妹们都很熟了。
陈芷的话,荀贞向来“不违”,当下“从善如流”,便令从吏召诸葛瑾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