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县内外的兵营中,日日操练不息。
十月下旬,洛阳又传来消息。
却是董卓不再追捕袁绍,而是拜袁绍为渤海太守,并封袁绍为乡侯。
这却是董卓的同州人、凉州名士周毖与何顒、伍琼之功。
周毖虽与董卓同乡,但心向袁绍,早在袁绍离京前,他就在何顒、伍琼等人的介绍下,和袁绍暗中来往密切。张邈等人之所以能被董卓拜为郡守国相,其中亦多是赖周毖等人之力。
袁绍逃离洛阳后,董卓本是悬赏追捕,催迫甚急,袁绍出逃冀州是为了武力讨董,而董卓却一直以朝廷的名义追捕他甚急,这极不利於他募兵行事。
於是,周毖、伍琼、何顒等留在洛阳的袁党成员就巧言说服了董卓,对董卓说:“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达大体,因为恐惧,所以出奔,非有他志也。今明公追捕他甚急,他若走投无路,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世故吏遍於天下,如果他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则绍喜於免罪,必无患矣。”
董卓自到京以来,朝中公卿、洛阳名士大多敌视他,肯和他来往的士人不多,周毖、伍琼、何顒俱有高名於海内而却常出入他的门下,看起来似乎和他很亲近,由是之故,董卓虽知他们与袁绍的关系非常亲近,可对他们的话却也不能不细细考虑。
送走了周毖等人,董卓即召来贾诩等谋士,把周毖等的话转述了一遍,问道:“我废立天子,连袁太傅都不敢有异议,老老实实的,袁绍虽有点虚名,然手不能提三尺之剑,左右尽无用腐儒,不知兵略,那么周毖等人刚才来为他求情,是不是这竖子惧我兵威,在变相地服软?”
贾诩答道:“服不服软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公的确应该赦免他了。”
“此话怎讲?”
“明公追捕他已有些时日了,如能捕到,早捕到了,之所以至今还没有捕到,无它,唯因如周毖等人之所言,袁氏四世三公,树恩海内,冀州牧韩馥亦袁家故吏也,故此明公购之虽急,却一直未能见功。既然捕他不到,那便干脆赦免之,以观后效也好。”
董卓沉吟了下,说道:“可万一这竖子没有服软,周毖等人是在以计诈我,那我听了他们的话,赦免了他,再给他个郡太守当当,这岂不是倒持干戈,我岂不是做了回蠢人?”
“袁绍如没有服软,以他的家声世资,干戈已在其手矣!他若真要反明公,明公赦不赦免他都无足轻重。”
“……你说的也是,但袁家毕竟名重,如只袁绍一人在外倒也罢了,孤掌难鸣,可现今袁绍、袁术兄弟皆出奔在外,一在冀州,一在荆州,万一在我赦免了袁绍后,他兄弟二人南北呼应,联手起兵,我虽不惧,可也是个小麻烦啊。”董卓虽然同意贾诩的话,可总还有些迟疑。
贾诩说道:“明公如忧二袁联兵反乱,可用离间之计。”
“离间?”
“绍母贱,而绍之名却远高於术,如何顒、曹操、荀贞、张邈、伍琼、周毖之徒,皆与绍交,而不登术门,术怀忌忿久矣!其兄弟既然不和,那么明公就可以针对这一点下手,更进一步地挑拨他二人,使其纵共举反乱而却不能联兵,如此,便无忧矣。”
董卓大喜,拍着大腿说道:“好主意!……你接着说,该怎么挑拨他二人才是最妙?”
“袁绍既然名高过术,明公就授给他一个低职,袁术既然忿袁绍之名高过自己,明公便授给他一个显贵之职。这样,袁绍名高而位低,袁术名低而位高,他兄弟二人就肯定会彼此不服。只要他二人彼此不服,那即使他二人南北共起兵,也定难联合,明公持朝廷为令,倚八关之固,驱十万虎贲,对此乌合散沙,何忧之有?分而击之,分而取之,胜之易也。”
“好,好!……周毖等人为袁绍求一郡太守,我就给他个郡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