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最大的忧患是内乱,而於长久看来,国家最大的忧患却是异族。内不定,则外必乱。我才能有限,只不知在我有生之年,能否提早结束乱世,与民休养,然后外击胡、夷,以定我神州,避免五华乱华的黑暗不复再现?”
自汉以来,不断有胡人向中原迁徙,日后乱华的“五胡”现都已居汉地日久,而且势力不小了,如匈奴、鲜卑、羌三族,这数十年来都在不断地在扰掠汉地,汉家多次用兵击鲜卑、击羌,却始终未能如前秦始皇帝、前汉孝武帝时那样一战功成,反使国家的国力一再地被削弱,又如氐人,前汉武帝时就曾以兵击之,现下居住在凉、并诸州,董卓麾下的胡人里就有羌人、氐人等,再又如便是在五胡中也称得上凶残的羯胡,现虽被视为匈奴别种,可亦部众不少了。
今日之荀贞和早年之荀贞、以至昨日之荀贞都已是完全不同。
早年之荀贞所想者只是能在乱世中求一个保命而已,较早前的荀贞所想者是立不朽之功、名垂青史,而今之荀贞,随着时光之流逝,他的眼界、实力和自信都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已远非往日、也已远非较早前可比了,他所思所想者自也远非往日、远非较早前可比,不再仅仅是保命,也不再仅仅是立不朽之功、青史留名,他想得更多,他想要做到的也更多了。
他不求一己之命,也不求万世留名,他所求者,是唯愿华夏永昌,是唯愿卫我家邦。
穿越到这个战乱的时代已经很久了,耳闻目睹,思及将来,在实力和自信的基础上,伴着眼界、境界的提高,荀贞似乎渐渐理解了后世他读过的艾青那首诗的最后一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亲眼目睹了当下战乱带给百姓的苦难,记忆中那两百年后更为黑暗的年代,神州陆沉,每思及此,他亦有时会忍不住情怀激荡,焦心如焚,只恨无挥手换天之能。与国人、国家遭受的和即将遭受的这些苦难相比,个人的性命又算得什么?如不能将之扭转,便是如曹操、刘备那样立下“丰功”,为后世留名,又算得了什么?
“功名身外物,大丈夫行事最要紧的是当无愧於此生,希望在我老去临终之日,回顾我这一生,我能说:虽虚度了前生,然这一世,我却做到了既不负於己身,亦不负於华夏。”
种种的思绪,因了“於扶罗联兵白波黄巾入掠”的消息而接踵激荡在荀贞的脑海。
他藏在心中的“壮志”无法对人而言,而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要想实现这些壮志,就眼下来说,他必须要从讨董做起,因而,他收拾起了思绪,将之继续藏在心中,把注意力重投入到了当下的关注洛阳局势、在广陵募兵备战上。
袁绍、曹操的信分别来到。
两人在信中都说到了董卓的这次废立天子,都认为董卓这是在倒行逆施、自取灭亡,“废立事出,天下汹汹,士人怀愤,豪杰奋发,董贼之亡,在眉睫也”,都提到要荀贞及早做好准备,袁绍在信中暗示说,他已经和十余州郡长吏都联络好了,到时会一起起兵。
袁绍的信充满了正义和讨董必胜的信心,但曹操在信中却写到了一点袁绍没有提的事儿。
那便是他听说现任的冀州牧韩馥对袁绍似颇怀忌惧,虽因韩馥是袁氏故吏之故,表面上对袁绍厚待,实则小心提防,这样发展下去,袁绍如想在冀州起兵恐不容易。
曹操不说这一点,荀贞对此也是知道的,他并且知道韩馥的号召力到底不如袁绍,虽经过了一番曲折,可冀州最后还是落在了袁绍的手上,袁绍最终也还是顺利起兵了。
因此,他对这一点倒是毫无担忧,反而是曹操信中提到的另一件事让他多看了两眼。
曹操在信中说,讨董起兵是一定会有,而且是不会再等太久,所以他也要为此做些准备了,他决定到陈留去,去找张邈,在陈留募兵备战。
荀贞和曹操虽关系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