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下邳、广陵数郡,赖方伯神威,最终总算平定了这场乱事。……回首当日,犹心摇魄动,当是之时也,徐州实危若累卵,稍有差池,便是全州成为贼域!”
陶谦是在徐州黄巾起后才被朝廷任为徐州刺史来救火平乱的,在他到徐州之前,臧霸已经聚拢了数千泰山、琅琊的壮士轻侠,和琅琊郡的黄巾军多次交手,并皆获胜了。陶谦固然是在到任后,一战而取得了大胜,可琅琊郡的保全却不是陶谦之功,而是臧霸之功。
这也是为何陶谦不以臧霸是亡命之身而在到徐州后便立刻召他为用,并又举他为骑都尉,并又叫他屯军开阳,实际上就是默认他在琅琊郡势力的缘故。
见臧霸说起他去年的功绩颇有自得之色,程嘉便顺着他的话风又捧了他一把,笑道:“徐州之定,虽是赖方伯神威,可都尉之功却也是不可没也。设若无都尉,便不说琅琊恐怕早就沦陷,只说若无都尉麾下精卒相助,方伯纵能平定贼乱,也难以那么迅速。”
臧霸心中以为然,嘴上自谦了两句,又说道:“去年的黄巾之乱,对徐州的损害确实很大,但方伯神明敢断,在战后礼用州中贤人,施以王化,政事清明,聚民屯田,眼下虽尚有乱后疮痍,可较之去年来说已经是好了很多了,假以时日,徐州必能再‘民户丰实’。”
程嘉说道:“希望如此。”说完了,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臧霸不觉奇怪,问道:“足下缘何叹息?”
程嘉说道:“都尉雄武明察,州之豪俊,嘉敢问之:不知都尉对当今海内形势有何高见?”
臧霸抚须沉吟了片刻,说道:“霸久居海滨,少闻天下之事,对当今海内形势并无所知。”反问程嘉,“不知足下有何以教我?”
臧霸虽然久在琅琊,可他又不是消息闭塞的人,对朝廷、中原、边地的种种恶劣局势其实他是很清楚的,要不然,他一个亡命之身,虽有击讨黄巾的功劳,他却又怎敢就高据骑都尉之职,堂而皇之地屯兵开阳,名非郡守,而俨然就已是一郡之主?只是,他不知道程嘉为何会突有此一问,为了稳妥起见,因而自称是井底之蛙,不知海内形势。
程嘉看了眼陪坐的昌豨等人,却不肯再说了。
臧霸本就狐疑他为何来见自己,此时见他作态,更是疑惑,遂令昌豨等人出去,帐中只剩下了他和程嘉两人。
做说客的,从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程嘉也不例外。
见没有了碍眼的外人在,程嘉乃做出忧容,又长叹了一声,说道:“都尉!这天下怕要乱了。”
程嘉这话是实话,臧霸也有这个看法,但“这种看法”可以自己去琢磨,可以和心腹亲信说,程嘉和他只是初次见面,却就说出这种话来,他顿时大吃一惊,忙道:“足下何出此言!”
“中平元年,黄巾大起,鄙主荀君从皇甫公征讨豫、冀,此事都尉可知?”
“我知道。”
荀贞当年从讨黄巾,辛瑷逼得张角自杀,这件事传遍了天下。臧霸对荀贞从讨黄巾的具体细节可能知者不多,但他知道荀贞是以军功起家,对荀贞的这段经历却是大体知道的。
程嘉说道:“凉州阎忠,都尉可知其人?”
阎忠是凉州名士不假,但并非天下一等一的名士,臧霸又不是党人名士一流,他是个轻侠之辈,对阎忠之名却是不知。他摇头说道:“不知。”
“阎忠乃凉州名士,故信都令,素与皇甫公为友,以识人明智、长有远谋而见称於世。皇甫公平定了冀州后,阎忠曾经秘劝过他,以朝政日非、海内空虚之故,劝皇甫公南面称制。”
阎忠劝皇甫嵩造反在当时是个秘事,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今却已有不少人风闻了此事。
今年董卓进京,皇甫嵩之所以坐视,没有听一些人的劝告也带兵去洛阳,以制衡董卓,一部分缘故就是因为阎忠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