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该当如何是好
郡今安定,少盗贼,能有何事
便是无事,明公如出行,地方必迎接,这也是扰民之举。方今秋收秋种方毕,吏民劳累,正是到了应当清静无为让吏民得到休养的时候,吾闻仁主明君以养生民为务,昔何敞为汝南太守,立春日,常召督邮还府,督邮尚不欲其扰县,明公为郡将,又怎可为此扰民之举
这。
明公自至郡,平贼逐贪赃仁民爱物,郡人皆以为得贤明主君,今如扰民出行,恐损令名。
遇到这种忠直苦谏之臣,荀贞亦无法,只得收起了出行之念,笑对王淙说道:尚卿,直臣也。
这句话是夸赞尚正,听入王淙耳中,却似有讽刺他之意。王淙在郡府里的职位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都比尚正高,可在忠直上他远不如尚正,不过要说他没有原则性也不对,他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只是他恪守的这个原则却不是荀贞所希望的。这几个月,无论荀贞怎么以恩义结之,他就是不动摇,一直保持对荀贞敬而远之的态度,在公事上严格服从荀贞的命令,亦不徇私,可在私交上却始终与荀贞保持距离,不肯掺和到荀贞和赵家的斗争中。
他在被荀贞擢为郡功曹前是郡督邮,督邮责在监属县,不但监管部内属县里的吏员,监管部内属县中的地方豪强亦是其职责之一,他在郡督邮的位置上坐了很久,对赵家子弟在他部内诸县的违反乱纪之事必然了如指掌,如果他肯投向荀贞,能省荀贞很大的劲儿。
可惜,他就是这么有原则,就是不肯投向荀贞。
荀贞对此也无可奈何。
王淙久经宦海,脸皮早练出来了,虽觉得荀贞对他似有讽刺之意,然却坦然而坐,面不改色,附和说道:尚卿所谏甚是,固为直臣,明公宽雅大度,从谏如流,亦明主也。
荀贞哈哈一笑。
虽接受了尚正之谏,息了出县之念,然却可以把江禽等人召来相见。
荀贞遂传檄郡南,命江禽任犊原盼择日来府。
待其来到,当面细问屯田诸事。
任犊早年曾掌荀贞私财,原盼务农出身,两人有条不紊地钱粮农具等物之入支和秋种的具体情况有条不紊地报上。原盼以前入过太平道,做过传授太平经文的上师,弟子众多,他亦颇有组织能力,从江禽任犊口中,荀贞得知在此次组织降卒屯田的过程中原盼的功劳甚大。
荀贞加以勉励,说道:原卿操劳有功,我当嘉奖。命侍立堂外的典韦去后宅取一瓶蒲桃酒和一盒豆酱来,准备赐给原盼。
在典韦奉命去取此二物时,荀贞对江禽三人说道:魏郡迭遭贼乱,郡县贫弊。前些时,各县报上了今年秋收的粮数,实不多也,因为贼乱,民户缩减了很多,上个月的秋种虽然还算不错,可耕种的亩数不及往年,即便风调雨顺,明年的夏收情况也不会太好。民以食为天,屯田不但事关郡府收入,更事关郡人口粮,诸卿万不可轻视,要谨慎细致,不容有失。
江禽三人应诺。
典韦取来了蒲桃酒和豆酱,拿来堂上。荀贞示意他交给原盼。原盼拜受之。
当下葡萄的产量不多,蒲桃酒的制酒之法知者亦不多,所以此酒是珍稀之物,价格昂贵,荀贞离任赵郡时,邯郸荣送他了几瓶,现下此酒少见,时人以之以贵,荀贞却是见惯不怪,并且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他也喝过此酒,尝过味道,因而除了打开过一瓶,让陈芷迟婢唐儿喝过,余下的都留着没动,备为赏赐之用。
江禽任犊面现艳羡之色。
江禽吧唧了两下嘴,笑对原盼说道:老原,此酒乃明公之赐,你可不能藏私。言下之意,要与原盼共享。
原盼不小气,说道:若论屯田之功,伯禽最大,阿犊次之,盼这点微功不足一提,实不敢当明公之赐,然尊长赐,不敢辞,自当与诸君共饮。
任犊指着盛豆酱的盒子,问荀贞道:明公,此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