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是件好笑的事,但杜买等人可能会被赵家收买到一事带来的阴影却没有因此而得到的半点减轻。
荀贞给杜买繁谭租了个宅子,他二人现在邺县居住,好监视。何仪李骧一个在郡北跟着文聘剿贼,一个在繁阳当守丞,却不好监视,荀成向荀贞请了两道军令,分别以学军事学民事为由头,从族中亲族子弟里选了两个可靠的人,命之分去郡北和繁阳,监视何仪李骧,为不引起别人的奇怪,还又选了别的几个可堪造就的子弟分去内黄武安梁期等县,当然,去这几个县的子弟却是没有监视的任务,而是正儿八经去学民事学军事了。
收买人也好,被收买也罢,都不是短期可见成效的。赵家权势熏天,荀贞以恩义御下,不论是赵家人,还是荀贞手下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背叛己主改换阵营的。这事儿需得耐心等待。不过,虽然收买不容易,荀成遣出去的人却很快就有了发现。
先是杜买繁谭这边,有次他们在市中酒肆里喝酒,一个人主动替他们付钱,借之与他们答话,随后,监视的人多次见这个人出现在杜买两人身边,出手大方,言辞热情。经过打探,这个人赵家的一个门客。
紧接着,繁阳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有一个商贾登门求见李骧,献给李骧了不少珍宝,这个商贾自称是外地人,来魏郡做生意,如今世道不宁,所以希望能得到李骧的照顾。
李骧第一次没接受他的珍宝,第二次也没接受,但第三次的时候,这个商贾没有再献珍宝,而是献上了一坛中山冬酿。一般的酒是冬酿春成,中山冬酿却是接夏而成,因其久酿,色清味厚,乃是当世名酒。李骧好酒,这次没再拒绝,接受了。
由是,这个商贾时常登李骧之门,换着法儿的给李骧弄来好酒,连远产自荆州交趾的宜城醪苍梧竹叶都在其列,连续不断地献给他。
经过打探,这个商贾是刚到繁阳不久的,虽然操的是外地口音,看似无有破绽,但他的买卖做的不大,一月之得也不够买几坛中山冬酿,寻常的酒数钱一斗,而中山冬酿这样的美酒,即使普通的也要斗酒千钱,好点的乃至斗酒十千,这商贾在买卖上赚的钱不多,却如此不惜血本地巴结李鹄,这就显得非常可疑。监视的人判断,此人极有可能是被赵然派来的。
杜买李骧那里都有了动静,何仪那里却一直没有动静。
荀攸分析:这应是因为何仪是在军中,赵然不好安排人接近他,故此暂没派人去试着收买他。
程嘉这边,凡是他提出的要求,李鹄无有不应。
李鹄亲自把美人十万钱送到他家,又转给他了两个市肆,并把赵然写给赵相为他求赵郡明年孝廉的信出示给他看,但一直没有提起打探荀贞过失这件事,程嘉对荀贞说:这大概是因李鹄赵然觉得火候还不到。
赵然李鹄紧锣密鼓地收买程嘉杜买李骧诸人,程嘉一边与李鹄虚与委蛇,一边亦暗中加紧收买赵家人的步伐。
近一两个月来,於毒已降郡县吏员不敢再不敬荀贞荀贞忙着秋收等政事亦对赵家不闻不问,看似安静无事,而如今在这看似平静无波的表面之下,暗潮汹涌。相对於明面上的针锋相对,这股暗潮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旦由暗转明,荀贞与赵家,就只能存活一个。
九月底,郡中秋收征税皆毕,各县造好了本县的计簿,陆续呈报送到郡中。
秋收征税结束,劝农掾户曹金曹和被盗的贼曹等曹可以松口气了,计簿呈到,审配和郡集曹却开始忙碌起来。
郡集曹要把各县的计簿汇总一册,然后分门别类送给郡中主管吏事民户田地粮布刑狱邮传等等诸事的郡府各曹,再由他们审核以及派人下去查实。
计簿的内容包罗万象,不是只有民户田地钱谷入收这几件事的,县的东西与南北之距离县的面积县寺从县诸曹到亭和里所有吏员的名单境内盐铁官的情况去年春和夏分别种植农作物的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