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快。主簿者,长吏之亲近吏也,时刻随侍左右,要是乐彪因此向相君进谗言,说君之坏话,得不偿失。
乐彪的同产弟叫乐峻,他俩不合的事儿,荀贞听说过。
起因却是源自段聪。
段聪是段珪的从子,虽说他自到赵国任官以来没有干过什么离谱的坏事儿,可毕竟是权宦子侄。乐峻人如其名,是个很峻拔的人,洁身自好,很看不起段聪这个阉宦家人。乐彪与乐峻不同,乐彪是个很现实的人,他很想他的仕途能再进一步,所以就刻意与段聪交好。
兄弟两个,一个看不起段聪,一个却与段聪交好,难免就会不和。
荀贞点点头,转顾荀攸,说道:乐仲秀行义修洁,可称是邯郸士子的楷模。公达,我不方便出头露面去与他交,你可去与他交往。
荀贞知道黑山将起,他要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没有功夫去和国内的吏员们内斗,所以他对刘衡也好对段聪也罢,包括黄宗何法等人,他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去找你们的事儿,但你们也别来掣我的肘,大家和和气气的是最好不过。他的态度如此,那么他就不好自己出面去和乐峻交好了,这会不利於他和段聪乐彪的关系。
荀攸没有在中尉府任职,而同时又是荀贞的族侄,由他出面去与乐峻交往很合适。
之所以荀贞让荀攸去与乐峻交往,却并非全因乐峻这个人的品xg,也是因为在乐峻的身边聚集了不少赵国的士子。
魏邯郸乐三家各有一人名头最响,俨然是邯郸以至赵国年轻一代士子的领袖。魏氏是魏畅,聪明杰出,见微识著,少年时就有神童之名,故此年方二十三即得以为相府功曹。邯郸氏是邯郸相的长子邯郸荣,邯郸荣明察内敏,刚健敢行,邯郸相常对人说:荣像我,振我家者必荣也。乐氏则就是乐峻,乐峻守正持节,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朋党亲族里如果有人犯错,他必直言不讳,当面指出,郡人把他比作本朝初年的苏纯。苏纯,字桓公,有高名,xg强切而持毁誉,士友咸惮之,至乃相谓曰:见苏桓公,患其教责人,不见,又思之。
三人之中,魏畅以聪明颖秀出名,邯郸荣以行事刚健出名,乐峻则以cāo行高洁出名。
三人品xg不同,与三人交好的朋友自也就不同,乐峻身边的友人多是郡中的节义之士。这些人可能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可首先,令人尊敬,其次,要想得到好的名声也得礼敬他们。
因此之故,荀贞叫荀攸去与乐峻交往。
荀攸知荀贞之意,应道:是。
荀贞笑对戏志才说道:乐氏弱,魏氏不能为我所用。这么说来,也确实只有邯郸氏可用了。
然也。
可是,志才,邯郸氏虽不及魏氏之盛贵,其祖上亦历仕二千石,今邯郸相虽主动向我索官,然其家势就真的能为我所用么
荀君,邯郸士族大姓有三,魏畅为相府功曹,乐彪为相府主簿,缘何邯郸氏独不见相君辟用
邯郸相以贪浊去官,名声不佳。
正是如君方才所言,邯郸氏祖上亦历仕二千石,而到了邯郸相这一代却连一个州郡之职都得不到,邯郸相岂会无知耻发奋之心我听说,邯郸相经常对外人说:振我家声者,必吾子荣也,邯郸荣亦以此为志,自励不息,可见他们想要重振家声的迫切心态。知耻近乎勇,他们知道了耻辱,想要再振家声,那么行事必然就勇了。邯郸荣以刚健敢行出名,这其中的一半大约是因为他的本xg如此,另一半却也应是和他想要重振家声的迫切心态有关。
荀贞对此倒是没有细思过,闻得戏志才这般说,觉得说得有理,心道:急切地想要重振家声行事刚健遇事敢为,被志才这么一说,这邯郸荣还真是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
荀攸略微踌躇,稍带忧sè,说道:邯郸相以贪浊去官,其弟又以怯懦逃归,相君辟除魏畅乐彪为相功曹主簿,却独不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