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那句“三军之灾起於狐疑”都是出自吴起的兵书,心道:“李骧虽然无礼,但说的话不错。今天要是不出击,回去无颜面见荀君。罢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下了决心,拔剑在手,令道,“诸曲备战!等到贼至,李骧率部先击,汝等紧随出战,我在后头督战,敢有退者,斩!”
诸偏裨之将里,虽仍有对李骧不满的人,但江禽军令既下,血战在前,却也无暇再去与李骧计较了。诸人齐齐应诺。李骧领了先击的任务,行了一礼,转身大步先去准备。江禽目注他走下高地,转对余下诸人说道,“今日此战,你们不能输给李骧这个降虏!”
一句话就振奋起了诸人的斗志。荀贞以为江禽有心机,确然不假。
左须部至江禽、陈到埋伏处。
抢在陈到部前头,江禽抢先击响了战鼓,传令进击,李骧一马当先,舞槊率众从丘岗中奔出。紧跟着,对面林中亦传出鼓声,却与江禽在后督阵不同,陈到身先士卒,亲带部众从林中杀出。
左须部从昨晚到现在,只在早上休息了两个时辰,出山渡水,走了五六十里地的路,早就疲惫。江禽、陈到部养精蓄锐多时,以逸击劳,以备击不备,只一个冲锋就把左须部打懵了。
江禽在后边为本部掠阵,看得清楚,却见左须部哪里有四五千人?顶天三千人。这三千人里,还有至少一半是老弱妇孺,——这却是左须出谷之后沿途掳掠来的乡中百姓。至於为何三千人能做出五千人的声势?却是左须采用了那个谋士的计策,虚张声势,骗住了江禽。
想起李骧先前劝谏之言,江禽羞惭,暗恨心道:“左须部若真有四五千人倒也罢了,今观其能战者却至多千余人,正合荀君说他们只有千五百余人的话。可恨,我却竟被他们骗住!”眼往前望,找到正率部与黄巾搏杀的李骧,又心道,“今天这件事不能传出去。等会儿战罢,我得找李骧说一说,叫他不可乱传今日我犹豫击贼之事。要不然,落入荀君耳中,损我之名。”
左须万万没有想到荀贞乃是诈死,落入了埋伏。
他部众只有千五百余人,便不说是不是江禽、陈到的对手,只他沿路掳掠来的那千余乡民一乱,这仗他就打不下去了。外有强敌,内有乱民,兵卒疲惫,陷入绝境。在数十个亲兵的拼死护卫下,他边战边向来路退去,试图逃出包围。退未及远,北边的兵卒大乱,遥见一汉将率众从南杀来,此将面黑如铁,雄壮健硕,提双铁戟勇猛奋击,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左须惊道:“是黑脸贼!”认得来将是荀贞麾下猛士,名叫刘邓的。
他知刘邓之勇,当即转变方向,又在乱军中往南奔逃。他的亲兵驱逐前边挡路的人,拥着他向南没多远,又见前头西边的丘岗中杀出一彪人马,一黑巾蒙面之将居中指挥。他哀声道:“是疤脸贼!”荀贞麾下最好认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辛瑷,貌美,一个是许仲,总带着面巾。
前有许仲,后有刘邓,两边受围,无路可逃。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他的军师,急问道:“先生在哪儿?”一个亲兵答道:“刚与汉贼交战,先生就被一支冷箭射死了。”
左须的这个军师颇有谋,若荀贞真死,依其计划,左须还真有可能称霸赵国,只可惜生不逢时,又未能投得明主,时运不济,默默无名,死在箭下,倒於群尸里,无声无息。
左须在一干亲兵的护卫下,北突南逃,引起了李骧的注意。李骧的部众皆是黄巾降卒,他就近召拢过来了十余人,指着远处的左须,慷慨说道:“吾辈降卒,中尉宽厚仁爱,待我等虽一视同仁,然别部将士却常轻视我等!他们是男儿,我等也是大丈夫,焉能受此轻蔑?那个披精甲的人,胡须浓密,扈从者众,肯定就是贼渠帅左须!汝等可敢从我去斩了他么?”
众人皆道:“愿从君!”
李骧即率此十余人穿行乱军中,挥槊奋